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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山裡清晨的空氣還是有些微涼的,鄉下人一般起得都早,很少有人會賴床睡懶覺,三歲的小柳每天也會早早就起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這一世沒了耗時的手機、電視,電腦,小柳一夜好睡,她自己穿好衣服,出了屋後用勁兒抽了抽鼻子,覺得古時的空氣呼吸起來簡直太甜美了,吸到嘴裡整個腦子都會變得清泠泠的。
昨夜小柳來陪奶奶休息時就和奶奶嘮叨了安父的決定,告訴奶奶家裡決定來年開春就讓哥哥去鎮上私塾讀書啟蒙。
因為小柳奶奶孫輩裡就只有小柳一個女孩,大家就決定每天晚上由小柳來陪奶奶休息,半夜有事時她可以幫奶奶拿拿東西、叫叫人、跑跑腿什麼的。
小柳的奶奶是一位乾淨慈祥的老人,雖然多年的鄉下生活讓她改變了很多,但還是能從她的容貌裡依稀看得出年輕時的秀美。
當年奶奶和爺爺回到了小山村後,爺爺就沒有再出去做生意而是拿著掙到的錢置辦了田產,打算在家靠種地為生順勢可以多陪陪奶奶,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爺爺在安父六歲時染上了慢疾,隨著病情越來越重家裡開支也越來越大,家底慢慢就被掏空了,到後來只能靠奶奶日日做些繡活維持家計,也因此奶奶的眼睛勞損的厲害,看東西時只有把眼睛習慣的眯起來才能看個大概。
小柳,安母和小柳伯母的繡活都是奶奶手把手教的,當時伯母因為性格潑辣急躁不喜歡拿針,學學就放下了,安母性子柔和能坐下來,所以安母的繡活雖不如奶奶卻也頗能拿得出手。
而小柳前世就是個刺繡控,喜歡刺繡也研究過刺繡,又曾學過國畫西洋畫有畫工在身,所以即使小柳小心壓著學習速度,奶奶還是對小柳的表現很是滿意,覺得這個孫女天性聰穎,也因此奶奶對小柳很是喜歡教起來很有耐心,還打算等小柳再大一點就開始教她簡單的裁衣和縫製。小柳奶奶穿的衣服都是奶奶自己動手裁剪縫製的,穿起來不僅樣子大方身量合體而且那縫合的針腳小柳覺得就和前世的縫紉機縫合的一樣均勻瓷實。(小柳老早就被奶奶精湛的技藝所折服,成了奶奶的一枚小粉絲)
昨晚小柳和奶奶說了家裡的決定後就躺下睡了,而奶奶摸著小柳的臉頰坐了好久才熄了燈。
早起,奶奶給小柳擦好臉後就吩咐小柳,讓她通知安父安母和伯父伯母吃完早飯到她這裡來,小柳應了一聲後就跑著去找大人們傳了話。
飯後,兩家人都來到了奶奶的房間裡,奶奶拍了拍乾淨的灰布衣襟說:“明年文山(文山是伯父家的老大,只比小柳的哥哥大五個月,在文山前邊還有一個孩子,當時因為大著肚子幹活的伯母摔了一跤沒保住夭折了,伯父家老二叫文水,文中小柳稱呼他三哥)和文松是不是都要去鎮上啟蒙”
伯父伯母對視了一眼,伯父開口道:“文山不願意讀書,為這事我打了他幾次了,這幾天躲到他姥姥家去了,我和他娘琢磨實在不行送他到鎮上學木工手藝去吧,學成了也一樣能養家”
安父沉默了一下說到:“我和小柳娘想讓文松去私塾讀書試試”
奶奶道:“你們也知道因為你們父親的身子咱家花費了不少,家裡底子空了很多”頓了頓又道:“但是讀書啟蒙是我提出來的,也是為了圓了我的一點念想,這樣吧,第一年的束脩和給師傅的孝敬錢我每家給你們出一兩,剩下的你們自己再去想辦法也容易些,你們看怎麼樣?”
安父和哥哥對視了一眼,同時道:“娘,還是我們自己來想辦法吧,我們都已經成家了,怎麼能總是依賴您老人家”
安母和伯母也一起道:“娘,不能要您來出的,”
奶奶端起碗抿了一口溫水,開口道 :“都別推辭了,就這麼定了”
“是”伯父伯母和安父安母同時應到。
“小柳,去把奶奶的錢匣子拿過來”
“哎”
匣子拿來後奶奶絞了銀子分別給了安父和小柳伯父。
“去吧都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完事後奶奶就開始趕人,於是大家又紛紛和奶奶告退
安父安母和伯父伯母出了奶奶的屋子後,伯母就對安母道:“她嬸子,你快別讓文松去讀書了,那個太費錢了,可不是咱們這樣的泥腿子能夠擔下來的,還不如讓他和文山一起去學木匠實在,學出來也是門手藝。文松要是不會讓文山多教教他,文山別的不行鼓搗點東西手可巧了”
安母:“那可好,等我大侄子學出來我可就等著沾我大侄子的光了”
伯母哈哈哈笑著:“那是,到時他小子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