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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老張叔,是第一個發現我爺爺胳膊的人。
據他說,他早起下地摘菜,路過我家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門上掛著一條長長的東西,似乎還一顫一顫的。
老張叔好奇,就放下挑子走近了些。
哪曾想,就看到一條光溜溜的胳膊,掛在門上。
因為我爺爺早年斷過一根手指,被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聽他說,他見到那條胳膊的時候,裡面血還在咕嚕咕嚕往外流,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見,手指不停的抽搐。
當我見到爺爺胳膊的時候,上面的鮮血已經凝固了,被刀切過後的傷口,皮肉翻卷,甚至還能看到碎掉的骨頭黏在上面。
看了幾眼,我胃裡就一陣翻騰。
爺爺莫名奇妙的消失,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他只留下了一條胳膊,不由得讓我想起了當年老爹的事情。
聽村裡人說,老爹當年砍斷的是左手,可爺爺留下的卻是右手。
這讓我很難不將兩件事情聯絡起來。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二叔推開門走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門上胳膊,就找了個黑色的袋子裝了起來。
他的眼神冷淡且平常,似乎看到的只是一條豬腳那麼簡單。
二叔的反應,讓我很不舒服。
不光光是他的表情,更多的則是他對爺爺消失這件事,似乎沒有追尋的意願。
在我看來,不管兩人有多大的矛盾,可父子情誼還是在的。
二叔這麼冷淡,的確不像是一個做兒子的應該有的。
他的表現,甚至讓我產生了,這件事是他做的錯覺。
爺爺的驟然消失,讓我頓時失去了精神支柱,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村裡人好心提醒,讓我們趕緊報警,趁發現得早說不定能找到爺爺。
可二叔卻拒絕了,攆走了所有看熱鬧的人,一個人回了屋。
我坐在院門口,愣愣的看著門柱上已經凝固的鮮血,心裡亂糟糟的一片。
我不明白,二叔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很想問,但他冷酷的模樣,卻讓我幾次都把話生生嚥了回來。
我想了想,還是到了二叔門前,使勁的衝裡喊,想讓他把門開啟。
可二叔怎麼都不理我。
這一刻,我終於繃不住了,眼淚如同決堤一般落了下來。
我擔心,爺爺這一走,會像我老爹一樣,再也不回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二叔推開門走了出來,直接開口說:“有什麼話,問吧!”
我稍稍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二叔會這麼幹脆。
“爺爺去哪兒了?”
二叔搖搖頭,讓我剛燃起的希望再次熄滅。
我有些懷疑的看著他,問:“你真的不知道?”
二叔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反問道:“你認為我會知道?”
我被他這句話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見我不說話,二叔掐滅了手裡的煙,看著我眼睛,說:“今晚,我們進山。”
二叔突然岔開話題,讓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好半天,我才問:“我們進山做什麼?”
“找你爹,或許他知道你爺爺去了哪兒!”
二叔的一句話,頓時在我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找我爹!
這是我打記事以來都沒敢想的事情。
倒不是不想去,而是人人都說我爹已經死了,爺爺也時常把老爹死了的話掛在嘴邊。
何況,自從老爹出事之後,後山就成了禁地,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去。
處處限制下,我漸漸的就絕了這個念頭。
此時聽二叔提起,讓我非常震驚。
不管是因為他決定帶我進山找老爹,而是他話裡的意思,讓人尋味。
他似乎在無意間傳遞了一種訊息,那就是,我爹還活著,而且就在後山。
想到這裡,我渾身都在顫抖,死死的拽著二叔的衣袖,問:“我爹還活著?”
二叔沒回話,而是看了我一眼,就進了房間。
我一個人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菸頭扔得滿地都是。
我第一次這麼渴望著夜晚的到來。
緊等慢等,總算是等到天色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