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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其實這?個……也不比那釵子差。雖說沒了妝點的作用,價值也不比那根釵子落到哪兒去。”
話一說完,他便微微紅著臉側過身去了。韻文抬起頭來瞧了他一眼,於是仔細端詳起手中的那一小節玉竹筒。
不似那翡翠釵子的蒼綠,這?枚玉竹筒應是用的和田玉,白潤細膩如羊脂,小小地雕著一個牡丹仙鶴的紋樣。
她瞧著那被拭摸得透亮的的仙鶴,落在?她的手中沒一會兒便適應了她掌心裡的溫度,與她融為了一體。
她回想起方才那給他們?紅繩的女人,所謂的月老下凡真人菩薩說的話,說她眉眼間似有散不去的霧,原來是她自己便成了那霧中人,東南西北分不清楚,也是她看不清自己內心的意?思?。
只是周家的規矩一向便有一條,無功不受祿。“這?物件似乎並非凡品,我?什麼都沒幹,我?受不起的,你是要折煞我?麼。”
她原想重?新遞還給他,卻被他沉著眸子攔下拒絕。“這?本就是該給你的。”
他對上她那雙清澈懵懂的眼,話到了嘴邊卻還是張不開口,只好?慌亂地重?新從旁隨意?捉了個解釋過來。“這?是王家大郎君讓我?給你的。”
韻文渾身瞬間抖了一下,整個人自昏昏沉沉霧濛濛的江南煙雨中清醒了過來。
王家大郎君?她那從未見過面的、先帝那會兒子定下來婚約的未婚夫、那個叫王籍之的,指名了要給她的?
她看著手裡那枚玉竹筒,忽得覺得實在?是燙手得很,可她連著想往他的手中塞回去卻都未果,於是只好?癟著嘴有些鬱悶地收了下來。
大約是提到了她並不願意?提起的人,一時間二人之間再無旁的言語,只是雙雙坐在?地上,伸出手來仰著頭看絲絲細雨潤入地縫中。
“江南的雨,真是溼潤啊。”
衛籍偏過頭來,看她忽得道出這?樣一句有些愣腦的話,不知覺中笑彎了眼。“是啊,悶悶的,像黏著自己抱著自己一樣。”
她也轉過頭來,悶悶地看了他一眼,又重?jsg新將頭偏回去。這?人說話好?像總是這?樣,不是黏啊抱啊的就不會說話了似的,聽?著怪讓人肉麻難受的。
手中細細搓著那枚玉竹筒,她一遍遍地讓那牡丹仙鶴的刻紋紋樣在?她指尖反覆流轉。
她一直不敢往那一面去想,可如今多?少件事兒一道擺在?她面前,讓她不得不面對那一直以來被誤解的真實。
頭上遠遠地傳來一陣悶雷,雨絲也如同被激了志,落得更密也更急促了。天上灰濛濛的並沒有多?少亮光,烏雲疊嶂,厚厚地壓在?二人的心中。
若是撇去此刻心裡面的紛亂複雜,江南煙雨也的確是別有一番品鑑滋味在?裡頭的。瞧那話本子裡說得,在?江南春時煙雨日,帶上心愛之人或是閨中友人到江河邊上,撐一隻篷船,聽?雨絲落在?船篷上絲絲的聲音,探出頭來,瞧雨點打在?河面上,漾出一個個小小的圓波,看魚兒潛在?水面下邊張著口,鰓鰭翕忽喘氣兒。船伕立在?前頭,口中哼著咿呀的曲調,身上掛著寬肩的蓑衣,頭上頂著寬大得有些阻擋視線的斗笠。讓她們?這?些打小便沒見過江南風景的人兒,也能夠感受一回入鄉隨俗。
只是此刻這?青廬寺的細雨落在?她眼裡,有如落在?她心裡,一點一點將那些團在?心頭的迷霧散了去。
她不知從何?時開始,也開始習慣於在?心裡面亂成一團亂麻時,乾脆就這?樣席地而坐,仰著頭看天思?索了。她一驚,原本撐在?腿上的手肘也撤了回來。
像是害怕自己這?樣的小心思?被他發現,於是微微睜大了些眼,跟著視線也在?周圍環著轉了一圈。
白牆,青瓦,軒窗。
高低錯落的雕著祥瑞神?獸的圓片瓦當,匯了兩側的雨,涓涓地滴落下來。這?雨一落,俗世三千的聲響便有些被吞沒。方才在?正殿上香時,韻文便聽?庾思?瑩說了,原本青廬寺的偏殿的人煙也就不太多?,就算是要來,也當是去尋那真人菩薩的,今個兒更是因著庾府的緣故,乃至都沒有多?少人來了這?道觀寺廟,因而這?一方天地間,除了頭上鳥雀的慪鳴和身後遠遠傳來的及其輕微的誦經聲,便再沒有生靈來叨擾她們?了。
眼中是這?江南的綿雨,她瞧得入神?,腦海裡慢慢地想著這?一切,從汝南到潁川,從潁川再到江南揚州。
其實一早她便聽?說了,這?衛家郎君一向是同庾家大郎君交好?,又說自己是從淮南北上,中途落腳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