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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所說的心上人兒,其實是他嗎?
他不知自己此刻是該作些什麼反應。是欣喜,是激動,還是懊惱?他只覺得此?刻慌亂的成了他。
他不敢出聲,是怕自己那點兒心思被她識出來,她卻?以為他是醉的厲害,困得說不動話了。
江河上邊的鷗鳥踏著晚露嘶鳴,衛籍將手中的酒罈輕輕往他們二?人?中?間一放。
真是像極了那一夜他們在庾府的時候啊,吃醉酒的人?兒依然是他們,看星辰指月亮的還是他們。
只是吃醉了得人兒變了而已。
良久,他才半個人?轉過身來瞧著她,不著痕跡地往她那邊挪了挪身子,終於在沉默中?開了口?。
“你為何不喚我文伯。”
絮雨蘭舟(二)
韻文出著神, 跟著他的話輕輕應了?一聲?。“郎君們的字都是家中長輩們冠以的。多需要尊敬的字兒啊,怎麼能?同我們女郎家的小字閨名一道?相比……”
“我想聽你喚一聲。就一聲。”
他的語氣是那般懇切,嗓音大概是因著酒意的緣故, 還帶了?一點兒淚意,讓她忍不住從心底裡面萌生出一種憐惜的情感。她想著不過就一聲?稱呼而已, 這裡也?沒有旁人, 應該不算是不合規矩。
於是她復又扶了扶髮髻上鬆鬆簪著的鯉魚步搖, 以掩飾自己此刻心裡異樣的情緒。
“文伯。衛文伯。”
他發著愣, 好?半晌都沒有再說話。他該不該說呢?他該不該問呢?
他多想讓她細細地道?出這兩個字兒。他想她是自發還歡喜的時候說得,而非是他一味的請求, 一旦什麼純粹的事兒裡面帶上點懇求請求的意味了?, 就好?像同一道?菜換了?另一個人兒來下廚,早就不是他原本惦念的那個了。因罷這二個字兒落在他耳裡時, 原本應有的喜悅的感覺也跟著減淡了幾分。
他想他或許此刻是有幾分妄為任意的吧, 爾風若是瞧見他此刻的模樣, 估摸著又是要笑上他好?一陣。
他嘆口氣,垂著眼, 繼續望著蒙了?棉絮一樣薄的灰雲, 疲憊地抹了一把臉。韻文將手肘靠在自己的膝上,支著腦袋望著江面上那些墨色的層巒。她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回應, 於是又偏過頭去瞧他,便看?見他不回應自己, 是在出神望天的緣故。
她忽然有些惱了。她原本是瞧他吃醉了?, 想著對吃醉了?的人總該包容一些, 又想著是自己剛認的友人,脾氣也?便多忍耐幾分, 可他竟根本不理她,讓她喚了?自己的字,便再沒有後續了?
這不是耍她嗎!
韻文哼著氣,放平了?原先?曲著的腿,正想著撐了?地站起來,卻感覺肩上猛的一沉,讓她險些穩不住身形。
她靠著那圓柱,沒法將?頭偏過來。臉頰那邊傳來的是一陣濃郁的酒氣,還有明顯醺得有些燙的肌膚。腦後那些未被半簪起的青絲落了些到她的耳後和脖頸處,卻是被夜風吹得有些發涼的寒意。
她想將他的身子重新扶正些,可他松閉著眼,薄唇微張,慢慢嘆著氣,又是朝她的肩上倒去,一連好幾回都是這樣。
這樣韻文只好?作罷,雖然渾身是有著很明顯的不習慣,可她又能?如何呢?她難道能讓一個醉得並不輕的一個人好好地聽她的話,端端正正坐在那兒嗎?
她思?忖著,於是不知覺中,她慢慢身子也不僵硬了。他尋到了?空子,於是順勢往她的頸窩裡小心蹭了?蹭,整個人的重心不自覺地往她的身上倒去,可又像是怕她真的受不住自己的力道?摔著,悄摸著伸了?手空空地環住了她的腰身。
她是多麼纖細一條人啊,可卻將他一整顆心都填滿了?。
在那一剎,她的整一張臉便唰地紅了?起來。她沒聽?過有人吃醉了酒的時候還會佔人便宜的啊!
她本能?地想將?他推開,可她也不知他其實是自小習武的身子骨,堅實硬朗得很,哪裡是她隨便一下就能?推開來的。
她的手因著一直露在晚風裡面的緣故,吹得有些涼,觸碰著他的臉頰時有種荒漠遇清溪川流之感,讓他想更貼近她一些。夜晚本就瞧不見人影兒,他就這樣用自己暖和的身子輕輕半擁著她,扶著她的肩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享受著今時這夜裡面的一方安寧。
好?像也?只有在環抱著軟香時,他那顆長久乾涸著的心裡面才終於覺得有了些生機,心裡那沃田終於開始抽了芽。他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