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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澀難過,眼裡?也慢慢湧上了淚。
她?無聲地點了點頭,卻也正是?這副模樣,落在顧長明的眼裡?,只覺她?帶著滿滿的不?甘與落寞。
那滴晶瑩的淚珠滾落,分明是?滴在庾思瑩手中捏著的被角上,卻像是?沉沉一拳打在了顧長明的心裡?。他實在是?沒想到,若不?是?今日趕得巧,這樣一個敢愛敢恨別具一格的堅韌的女郎,這樣聰穎明媚的人兒,險些就要被她?那無良的父親坑害一輩子。
他這般想著,順勢便將她?手中那已經見底了的瓷碗取了回來?,坐在床榻的邊沿上,慢慢靠近她?無助單薄的身子,將她?圈在自?己?懷中。
庾思瑩有些發?愣。這是?她?長大之後,除了她?阿孃和她?的兄長以?外,頭一回被人擁在懷中。
她?能感知到他的懷抱是?小心翼翼的,帶著獨屬於少年?郎那份青澀的試探,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回應。
她?知道,今日若是?他再晚上幾分出?現,她?的命運便不?會被這樣改寫。
庾思瑩微微抬起頭,盯著顧長明肩上水藍色的暗紋祥雲刺繡,也嘗試著學著他的模樣,伸出?雙臂,慢慢環在他的腰間。
“禮尚往來?,我也重新讓你認識一下。”
“小女潁川庾氏嫡女庾思瑩,年?十六,有個小字叫連琢。生長於潁川,脾氣一般,性情一般,琴棋書畫都很一般。今日,應媒妁之言,阿孃之命,特以?此誠心,願作顧家婦,與君廝守,琴瑟和鳴。”
番外 寧昭葉
自古都說將門無犬女。寧昭葉第一次踏入軍營時, 不過十?二歲光景。
彼時她的父親寧堰只是安東將軍手下的副將,懷帝當政不多時,早早地便意識到了東海王意圖謀反, 私下招兵買馬的舉動,遂命身為安東將軍的琅琊王司馬睿與其在?吳郡等一帶江南東面地域抗衡三?年。在?這三?年裡, 二者兵戎相向不計其數,雙方也?都是折了許多人進去,才終於得以有了成功削減東海王兵力的局面。
那時的寧昭葉還只是個在?軍營後面替傷員包紮的小醫官, 在?不用出兵時候跟著兵營裡的將士練練劍法學些武功本領的小女郎。
至於為何寧堰要將她帶去兵營?
寧昭葉想, 大約是除了她們寧家的家訓“生於泥濘黃土之中,死於沙場榮耀之處”以外, 還有她的二位兄長的緣故。
她的二位兄長在?這三?年中,隨著她的父親, 一齊衝在?戰線的最前緣,殺敵無數,勝仗百場,好不威風。
在?那些滿身是血汙的日子裡, 寧昭葉聽到的最多的, 便是軍營當中流傳最廣的一句話。
寧家父子兵, 閻王抖三?抖。
那段時日誰人不稱讚吳郡寧氏雖出身寒門, 但生的全是驍勇善戰的好兒郎,其風頭甚至有要隱隱蓋過軍營裡頭安東將軍的另一位副將, 也?就?是吳郡四姓之一的吳郡朱氏四郎君的趨勢。
只不過對於這朱四郎君而言, 與其說他是名?副將,更貼切地說, 應當是來安東將軍手下待上個一年半載,往自己名?聲上鍍金的。
起先軍營裡頭的將士漢子們對於這突如其來降到他們頭頂上的朱副將是百般瞧不起, 可耐不住人家會做人,處處留人情,又是說好話贈美酒,又是許諾種種好處,拿捏了一種兵士們的人性心思後,沒?多久軍營裡面對於這位副將的口風也?就?轉變了許多。
只不過寧家人一應不吃這一套,寧堰又是個極度耿直的,向來只認真刀實劍打出來的功績,於是二人雙雙看不順眼對方,時間久了,這在?軍營當中也?並不算是個秘密。
那時將將快要十?五歲的寧昭葉想著,雖說她父親兄長們與那朱副將一直不對付,可至少在?上陣殺敵的事情上也?應是一致對外的。
到底他們都是安東將軍手下的人不是?
可那一夜,軍營裡走了水。那些夜半還未睡醒的將士們都緊忙趕著去救火,無人察覺到幾十?裡地之外,東海王的軍隊迎著漫天?猩紅的火光,一步步往他們的駐紮之處靠近。
安東將軍與寧堰是最先發覺異樣的。寧昭葉記得,她在?混亂迸跳的火光之中,聽見?了她父親著急匆忙的怒喊,卻沒?幾個人從救火的隊伍當中抽離開身。
軍營千百餘人,可那一夜跟隨著寧堰一齊去前線抗敵的卻只有區區五十?餘人。
至於為何會這般清楚地知道只有五十?餘人呢?
因為除了拖著重傷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