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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空調吱了哇地轉,蕭山雪腿上的小貓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喵喵叫起來,引得蕭山雪低頭去看它。祁連起初以為那是小奶貓喝飽了水撒嬌,可沒兩聲就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叫。灰狼支稜起耳朵擠到兩人身邊,祁連趕緊轉身。

“怎麼了?”

瀕死的聲音過於尖銳,蕭山雪慌里慌張雙手捧起小貓,腿一抖水杯落地咕嚕嚕滾到了桌角。

剛剛還沉迷喝水的小東西口吐血沫四肢抽搐,雙眼翻白,腦袋都歪到了胸膛上,指甲胡亂地抓著空氣,全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來。

祁連下意識地想打急救電話,可突然才想起來這是隻貓,急救是救人的。洗胃來不及,高壓氧艙和甘露醇沒有,急救他們也不知道貓心貓肺在哪兒。就是這麼一剎那的遲疑小貓便沒了動靜,只剩下神經性的抖動,沒一會就嚥了氣。

蕭山雪瞳孔放大,呼吸有些急促。

水裡有毒。

要是當時沒想著給小貓喂水,現在暴斃的就該是祁連了。

一條軟綿綿的無辜小生命,剛剛活了一個月,捲入他們的恩怨中要死也不過是剎那的事兒。蕭山雪的眼神變得惶恐,愧疚和恐懼讓他幾乎不敢面對那具小小的屍體。

祁連擔心他犯pstd,把還溫熱的小貓屍體接過來,輕輕抱了下他。

“沒事兒球球,還有一隻小貓,”祁連說著又覺得不對,這哪裡是貓的事兒,於是半途改口道,“不是你的錯。”

蕭山雪沒有動靜,趴在祁連肩膀上木然看著朱鑫的照片。

“我們把它埋了,好好照顧另一隻,”祁連頓了頓道,“這隻小貓是為了救我死的,不是因為你。我也會小心的,球球別怕。”

蕭山雪一臉空白。

兩人在房後樹下挖個坑埋葬了小貓,墳包不過拳頭大小,灰狼趴在另一邊看著。他們沒經歷過誰的葬禮,照葫蘆畫瓢埋完了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蟬噪囂張,鳥鳴清遠,暑熱無情地悶著人。哨兵在外頭待得久了就嘩嘩流汗,蕭山雪垂著頭拉他回去洗手,陽光把他的臉照得慘白。

祁連懷疑過會不會是水裡有毒,可自來水都是統一供應,朱鑫不會瘋批到讓整個鐵山片區的人陪葬,更不可能預判兩人的臨時調崗。兩人沉默地走進房間,蕭山雪用拖把去清理剛剛打翻的水,祁連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氣味。

他為了避免誤判用涼水衝了衝頭,蕭山雪撿起杯子,拿在手裡顛來倒去地看,最後在杯口的縫隙裡發現了一點點尚未溶化的白色粉末。

祁連溼著腦袋站在門口,吸了吸鼻子。

“苦杏仁味,是氰化物,”他低聲道,“杯子被人動過了。”

天樞復明

另一邊,鐵山哨兵事務所。

“媽的,有這事兒?!”

陸千里不甚熟練地對著通訊終端狂吼,一邊李牧莎眼神憐憫。按照目前通訊終端的效能來看,電話那頭祁連的耳朵恐怕要爆炸了。

“就死了一隻貓,你確定沒別的問題?”

“敢跑老子頭上撒潑,嘞個狗——”老陸似乎被祁連打斷了,短暫地停了幾秒,“哦,你有計劃哈,需要我配合嗎?”

不知祁連在那邊說了什麼,陸千里一連說了七八個要得,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剛好是週五,其實已經到了下班的點。李牧莎晚上還有酒局,還打算去後邊化妝換衣服,便搓著手訕訕望著老陸,等他大發慈悲先行一步,這樣就能迅速閃人。

可誰料到老陸心裡自己人的事兒比下班重要得多。他長嘆一聲,旋即吩咐李牧莎調取監控,戴上老花鏡擠開人親自追蹤朱鑫的路線。

姑娘按捺著性子燒了壺熱水,在空調的冷風裡坐了不到三分鐘、看了十幾次表。老陸從螢幕前抬頭望她,老花鏡滑到了鼻尖上,眼神似在詢問。

“那個,陸叔,”李牧莎搓著手道,“我晚上——”

“哦哦,下班了嗦,”老陸善解人意,“你先去換衣服嘛,就走就走。”

李牧莎感激地應了一聲,光速消失在後院。

老陸看了半天,其實也沒有思路。

朱鑫像條蛇,一出門就鑽進了叢林裡。他進山的位置其實並沒有小道,所有能走人的岔口也都看不見他,彷彿他就在深山老林裡被毒蛇猛獸咬死了,或者乾脆人間蒸發。

杯子裡的水還是滾燙的,陸千里擰開礦泉水咕嘟嘟灌下去半瓶,一抹嘴巴嘟嘟囔囔。

“沒鬼藏什麼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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