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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周遭太黑了,蕭山雪把腦袋湊近,勉強看清上邊曾經有三個人,他剛想伸手去把那些裂口拼起來,照片卻突然自燃起火,勉強照亮一瞬周圍的場景。
他站在一條狹窄的小徑上,兩側人影壘疊,他們面目模糊,像是統統被劃爛了臉。
“你要繼續前進麼?還是想回去?”
蕭山雪的心臟像要從胸膛裡跳出去,他在劇烈的反胃中捂住嘴巴後退,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慌亂中他被什麼絆倒,手下一片滑膩。他觸電似的縮回手來,可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蒙上了眼睛,他長長地嘆氣,然後說,你這麼想找他就去吧。
蕭山雪拼命抵抗著向前走的動作,那個聲音綴在他背後推著他,忽遠忽近,飄渺而天真。
“你在抗拒什麼?不是想去找他麼?他的衣服都被你弄髒了,你拿什麼還他?”頓了頓,他又說,“你在黑暗中跑太久,我忘了,你看不見。”
蕭山雪不想聽,他侷促地低著頭捂住耳朵想逼自己醒過來,可黑暗狹窄的空間突然被扯開縫隙,漏進來幾絲地塔慣用的冰冷白光,他看見自己身上潑滿了血,手裡抓著一把狼牙匕首。
“你以為你有了他,就自由了,變成一個普通人了嗎?他只讓你變得懦弱,你不能逃避你的過去,否則他也會被你拉下水,他馬上就要死了——”
那個聲音驟然飄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頓。
“你也逃不掉。”
蕭山雪抬頭,有個人背對著攔在面前,擋著的椅子上捆著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而攔路虎正俯下身去,手裡拿著槍抵在祁連的太陽穴上。
蕭山雪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只有他不行!
蕭山雪在滔天的恐懼中,毫不猶豫地用匕首洞穿了他的後心。
一蓬血霧驟然揚了出來,澆了蕭山雪一臉,那人趔趄了一下跌倒在祁連身上。一瞬間蕭山雪幾乎是快意的,可對方完全不拿這致命傷當回事,他只是低頭看了一下便笑了出來,半是嗔怪半是釋然。
“你這是做什麼呀。”
那個人像是怕弄醒了祁連,小心翼翼用半個手掌撐住椅背起身,搖晃著轉身,這讓蕭山雪猛地後退一步。
他看見了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面龐乾乾淨淨,只有下巴上濺了一滴自己的血。
他向髒透了的蕭山雪走來,逼他一步步遠離祁連,穿出胸口的匕首尖上像春日化雪流淌不止。
夢裡的蕭山雪輕聲質問:“我沒做壞事也不行麼?”
“我把帶罪的自己關起來,用乾淨的我吻他,也不行麼?”
“你這麼髒,拿什麼愛他?”
“我就是你,為什麼不放過我?”
他似乎是太瘦太薄了,那把短短的匕首穿透了他刺傷祁連。可祁連閉著眼睛,像是累得睡著了,從胸膛的傷口裡似乎能看到一顆心臟怦怦跳動。
乾淨的蕭山雪只有力氣走三步遠,緊接著倒在地上,變成一團苟延殘喘的肉。他扭頭望著祁連,然後向自己伸出手,半是憐憫半是警告。
“你、逃、不、掉。”
蕭山雪終於跪在了血汙裡,他距離祁連只有三步遠,卻再也走不過去。
他殺了自己。
耳邊變得吵,失血或者發病一般的暈眩中場景抽離,他只能無力地抱著腦袋,努力呼吸著虛假的、沒有血腥味的空氣。然後他聽見有人在說話,還有心電監護儀的滴滴聲。
“心跳這麼快?”一個人笑著說,“他是不是要死了?”
另一個人年紀稍大些,說:“他這是快醒了,你小心點說話。”
“快醒了又怎麼著?你就不覺得他可疑?弧旌扛著他回來,渾身八九個血窟窿,他卻屁事沒有,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是他威脅了弧旌?”那人喝了口水,說,“弧旌說白雁正想控場的時候被劉……那誰來著,用電擊器電了一下。可是他哪有那麼大本事,連樓下朱鑫的小隊都能撼動?再說了,你真相信李逸錚叛變?朱鑫那邊的人可沒一個信的。”
“李逸錚心思活絡,白雁也有舊疾,這回事不是沒可能。再說李逸錚和弧旌都是朱鑫的人,左右都是他們自己爭論,莫先生心裡有數就行,咱們別多嘴。”
兩人摘下手套,似乎準備離開了,人間清醒的那位又道:“朱鑫的人和三站的精英都被削得差不多了,你可別這會兒傻乎乎地替朱鑫說話,往風口浪尖上蹭。”
“……哦。”
蕭山雪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都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