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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還是農夫?情不知所起,從來都不是看身份的。”
白青岫微怔:不同的,從一開始便是不同的。姐姐說的只是假設,更何況他喜歡姐夫,將那個喜歡的人代入姐夫,自然什麼身份都能夠接受。
可賀卿是宦臣,這是既定的事實,更何況對方是男子,而自己是皇帝,即便是兩情相悅又能如何?他們不能三書六禮、沒有三媒六聘,如今他只能保住賀卿的性命,再將對方像孌寵一樣的拘在宮中,這是已經是自己能給對方的所有了。
情愛不能夠分享,可皇帝又豈能無嗣?
白青岫之所以將賀卿放在了長生殿,是因為太后一直想除掉賀卿,前朝如何抨擊賀卿可要將手伸到後宮來總是不簡單的一件事,而太后想做些什麼可就容易得多了,將賀卿安置在別處怕他出事,也只有這重重守衛下的長生殿安全。
不論是出於倫理還是綱常,白青岫都該娶妻生子,而不是在這裡糾結賀卿的去留,以及那些本該遺忘的過往。
一開始的權宜之計,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便已經有愧於天地,萬物皆有陰陽,難不成他一個皇帝要為天下做個斷了袖的表率?
屆時朝臣如何議論?百姓如何看待?史書後人又如何評說?
自賀卿入獄起,時至今日他煩悶的都是同一件事,他其實從未記恨過賀卿對自己做下的那些事,甚至是可以理解的,那不過是自己否認內心難以自抑的感情的藉口。
這樣的喜歡有違倫理綱常,卻也真真切切的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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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賀卿的那些言語時他自然歡喜,可他是君王,又豈能屈居人下?他不願去提起甚至於迫切地想要忘記的那段過往,卻被賀卿一再提及,可即便如此白青岫也不能拿他怎樣。
於是那日黃昏,他便說了句:“所以呢?
朕是天子,你不過是一介宦臣,你配嗎?”
白青岫嘴上這樣說,可他早已心亂如麻。
賀卿不喜甜,也甚少用糕點果脯之類的食物,可如今桌上的糕點卻都已不見剩下了個空盤,也沒有人進來收拾,便知那些宮女太監們怠慢了賀卿,連午膳未曾備下。
白青岫立時惱了,卻說不清是惱怒賀卿還是那些個奴婢,於是未到用膳的時辰便傳了膳,強迫賀卿用了許多後又將在殿外伺候的宮女太監換了一撥,那心情才算是舒暢稍許。
那時他便明白他是喜歡這個人的,極力否認也否認不了的喜歡。
“賀卿。”於是白青岫便將對方擁入懷中安寢,不論是氣味還是溫度都那樣的令人安心。
賀卿的尾音上揚,下意識地應聲: “嗯?”
白青岫微闔著眼瞼,言語中有些疲倦的無奈:“你乖一些。”
你乖一些,不提及那段過往,我就光明正大地喜歡你,寵愛你……
或許對於白青岫來說,那段過往雌伏於人的舊事是他的逆鱗,是他不願被人知曉的秘密,是藏在心底迫切想要忘卻的傷口,是任何人都觸碰不得的一段回憶。
他是君主,是天子,萬人之上,又怎麼可能雌伏人下,連他的喜歡和寵愛都像是施捨。
賀卿應道:“好。”
是夜,他們相擁而眠至東方既白。
賀卿倒是絲毫沒有被囚禁的自覺,陛下日理萬機,他也自得其樂,從犄角旮旯裡掏出來冊話本看得津津有味。
即便是大難臨頭了,他也能雲淡風輕,更何況是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呢?
在賀卿徹底瞭解了殿下的情意後,他也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情意,過程自然是有些劍拔弩張的。
而他不想和對方來一次心平氣和的交談、一次表露心跡的剖白嗎?
當然不是。
若他們之間是平等的話,賀卿不介意放低自身去做先妥協的那個,可他們之間的身份差距有如天塹,對方握有絕對的權勢地位,若是他想便可以將天底下的任何一個人打入深淵,對方那樣高高在上,他的喜歡又何嘗不是施捨?而賀卿需要的從來都不是這樣的施捨。
人心易變,何況是坐在那樣的高位上?他喜歡自己也並不代表著信任,而這不知深淺的喜歡能保證他頂著天下臣民的非議不納後宮斷絕後嗣嗎?
對方所擁有的太多,賀卿不想做權衡利弊之下被委屈被放棄的那個。
賀卿的喜歡或許稱得上一腔孤勇,但這並不代表沒有底線。
在交付了真心的同時也就交付了對方傷害你的權利,萬事皆可以退讓,但在這場感情的博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