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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開個會就要給人磕個頭,更不想被人像罵兒子一樣罵得俯首貼耳,戰戰兢兢連屁也不能放。
他是個人,有人格的人,這是對他二十年所受教育的全盤否定,涉及到原則底線,哪怕奧村家福給的條件還不錯,願意在荒子城給他幢大房子,在河邊給他幾町上好水田,再給他幾戶人家當郎黨,男的可以當牛用,女的可以任意糟蹋。
甚至奧村家福還暗示他不用承擔太多軍事義務,真打起仗來,在後面喊兩嗓子就行了,不用真去拼命,像是衝鋒陷陣,血肉搏殺這些粗活,自然有別的家臣去做。
但就算如此,原野還是不願意。
當然,這也許很蠢,要擱小說裡,老老實實去當個家臣,然後在某個家族內部發揮聰明才智,利用現代知識興風作浪,令主公驚掉下巴才符合期待,偶爾磕磕頭沒什麼,但他真的不願意給別人磕頭,去給別人當“寄子”。
真要逼他磕頭,他寧願背上傻兒子去山裡當野人,甚至要不是傻兒子情況不好,住在野外非常危險,他這會兒已經在山裡當野人了,天天在山裡轉來轉去,看看能不能回到現代。
就當是他個人的精神潔癖吧,萬一要是有別的人落難到曰本,願意去當家臣,他也不反對,只能說人各有志。
只是這些很難向阿清這個生在封建時代的小姑娘解釋清楚,他也就只能含糊其詞,推說自己不喜歡,沒有出仕的打算。
阿清當然還是不理解,但依她的性格能問一句就算不錯,也就垂下眼瞼,沒再多說什麼。
他們一行人就這麼晃晃悠悠,順利地返回了日比津村。
原野到家第一件事當然是先去看看傻兒子,而阿滿則把阿清攔在門外,上下打量她片刻,小聲問道:“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壞事?”
她自己在家,當天晚上原野他們沒回來,她一個人睡覺越想越不對,萬一原野大舌頭一卷,把阿清吃幹抹淨了,她不就虧了嗎?她只是把阿清的腦袋輸出去了,身子可沒有!
阿清輕輕搖頭:“沒有,姐姐,他是個好人。”
“好人也有色心啊!越好人越憋著,色心就越大!在市町偷偷買春宮圖的,多半就是這種人,你不懂我可懂!”阿滿轉著圈看阿清,卻找不出一點異狀,沉吟道,“竟然連摸你都沒有嗎?摸了他可是要加錢的,不能白讓他摸!”
阿清目光清冷地望了她一會兒,拿她沒辦法,微微歪開頭,語氣淡淡道:“沒有,姐姐,他是個好人。”
“好吧,可能他確實是個好人,這年頭竟然還有好人……”阿滿有些失望,但馬上又積極起來,轉身要去找彌生,“你們辛苦了一路,我去讓彌生燉只雞,弄點好吃的,晚上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等等,姐姐!”阿清微一猶豫,扯住阿滿,將原野拒絕出仕的事輕聲說了一遍,希望阿滿這嘴皮子靈活的傢伙去勸勸他——原野是個好人,她希望原野能過的好一點,只要別太欺壓村民就行。
阿滿一聽大吃一驚:“什麼,還有這種好事?他是傻了嗎?”
她扔下阿清就進屋找原野去了,也不管原野正在給孟子奇把脈,湊過去就問道:“你怎麼不願意出仕,當個正經武士多好啊!流浪武士不值錢的,你清不清楚?”
對著她這個很像現代朋友的野孩子,原野倒願意說兩句心裡話,直接搖頭道:“我不想給別人磕頭,也不想被人命令來命令去,所以還是算了吧,現在這樣就不錯!”
“就為這點屁事?磕幾個頭又有什麼要緊?屎殼郎天天磕頭才有糞球吃啊,你膝蓋是鑲了黃金嗎?”阿滿越發難以置信了,把手一伸,“磕幾個頭真沒什麼啊,你要是不信,給我一貫錢,我馬上給你磕十個!接下來一個月,只要見到你我就給你磕一個,絕對說話算數!”
“滾蛋,我又不是你!”
“但你這樣真的太蠢了,以後你吃什麼啊,你的錢都花了一大半了吧!”阿滿還沒放棄,繼續苦口婆心勸說,“你一個勁敗家,花錢買藥材給窮鬼看病,淨換回些豆子蕎麥蘿蔔,根本不值錢,賣都賣不出去,一點也回不了本,撐不了多久的!難得有人願意收留你,你還是趕緊再去問問吧,看人家還願不願意要你!”
原野要是沒有穩定工作破產了,她也就沒大米燉雞可吃,搞不好要重新回去流浪乞討,不急不行,而且原野是個濫好人的性子,八成不會當武士,那正好,她會啊!她可指導他怎麼魚肉村民,欺男霸女,橫行鄉里,保證比現在過的還舒服。
不去真的太可惜了!
“行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