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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承認了!吳慎胸中這才放下一塊大石,施施然道:“你本來辦事滴水不漏,可惜從火頭道士死後,行事便有些著急,我不知你所圖為何?但我與秦司祝溝通之後,知道沉澤之事是你暗中慫恿,心裡就有了五六分把握,今日你既然不敢站上祭臺,其心昭然。”
這個案子的難點,是一直掌握不到兇手的動機,按照原本以為是見色起意以至害人的思路,怎麼都走進了死衚衕。
秦司祝一直嚷嚷著有人要害他,反而混淆了視線,等到吳慎轉換角度,以他作為兇手的目標進行思考,忽的豁然開朗。
如果這案子的犯人,目標真的一直是秦司祝呢?冥冥之中忽然有一條線將李氏娘子、火頭道士的死串了起來,到今天祭臺設計,終於撥雲見日。
正說話間,人群之中傳出驚呼,恰好一陣冬風吹過,那祭臺搖搖晃晃,忽然向左歪斜,關著李九的籠子滑落,墜入沼澤,連帶著祭臺一起坍塌!
如果這時候秦司祝站在祭臺上,恐怕沉澤的主角不再是李九,而是這位中澤廟的主人!
李虛閉目,事到如今,他已經無可辯駁,只發狠道:“想不到吳先生也如此心狠手辣,不惜用李九的性命來設這個局。是我計遜一籌,願賭服輸。”
到了這個地步,強辯無雙也是無用,秦司祝便不會信他。這時候秦司祝才反應過來,破口大罵道:“孽徒!你竟然敢欺師滅祖?”
沉澤是李虛慫恿的,祭臺是他負責修建的,如今一陣風都扛不住倒了,秦司祝本來就是被害妄想狂,看到這種場面怎能不汗流浹背?無論如何,此事與李虛也脫不了干係。
當日吳慎去找秦司祝,說了這個異想天開的計劃,若是旁人定然不信不會跟著他胡鬧,但秦司祝本來局怕死入骨,對一眾弟子也全無信任,所以欣然同意。
吳慎說李虛要害他,很有可能會趁沉澤一事動手,要是秦司祝在祭祀女神沉澤李九的時候出了意外,李虛便可名正言順繼位,一切也可修飾得理所當然。
秦司祝當時反問:“如果你猜錯了,沉澤之日並無意外怎麼辦?”
吳慎光棍答道:“若是如此,中澤廟一案必成懸案,我也就不再查下去了。”
本來就是賭一賭,李虛如果還是能夠耐得住性子,那吳慎再無證據,此事只能到此作罷。如今一切順利,李虛果然著急要除掉秦司祝,下手就未免露了痕跡。如果秦司祝沉入沼澤,那他自然可以強辯意外,有被愚弄的鄉民在,吳慎沒有證據也拿他沒辦法。但這時候秦司祝無事,那被盯上的李虛也就已經失敗。
正在這時候看熱鬧的鄉民忽然又發出一陣驚呼,就見關著李九的竹籠居然從沼澤底下重新浮了上來,李九本人懵懵懂懂,茫然看著四方,但落在這些迷信的百姓眼中可就是神蹟了!
有人大驚呼喝道:“澤中女神顯靈了!李九一家果然有冤屈!”
要是沒有冤屈,已經沉下去的人怎麼可能會再浮上來?再結合祭臺倒塌,秦司祝怒斥李虛的鬧劇,眾人的立場一下子就倒轉了過來。有人遲疑道:“難道真是小道爺想要陷害李九,謀害司祝?這……這何等褻瀆神明?”
秦司祝心知肚明必然是吳慎搞的鬼,眼見李九被人七手八腳拉了上來,恭敬抬起,心中酸溜溜地,白了吳慎一眼。吳慎擠眉弄眼,意思是你要是上了祭臺,這時候享受眾人歡呼待遇的就是你,誰叫你沒膽子呢?
在沼澤的另一邊,班亮悄悄冒出了頭,吐出一根蘆管,遙遙對著吳慎豎起了拇指。
如果李虛沒有做手腳,吳慎當然也不可能眼睜睜瞧著李九去死,早就做好了安排,讓班亮暗中救人。如果祭臺無事,李九被扔下沼澤,班亮也一樣會將他推出來,應該能救他一命。
當然最好的劇本,是秦司祝與李九一起跌落沼澤,再一起被救出來。這樣出來的效果會是雙倍,固然會助長秦司祝的氣焰,不過他也活不了幾年,吳慎懶得為這窮鄉僻壤的將來操心。可惜秦司祝膽小不願冒險配合,也就錯過了這麼一次刷威望的機會。
李虛感慨道:“吳先生好手段,一石二鳥,吾不如也。”
自己是徹徹底底落入對方彀中,歸根到底還是他太過自信,覺得誰都不會懷疑到他頭上,又心急過甚,才會給人可趁之機。
吳慎以退為進,設下圈套,不但證明了李虛的謀算,也順便洗白了李九。群情洶湧,現在就算有人說李家沒有冤屈,澤谷鄉中也沒人會信了。
李九站直了身子,看著身邊這些陌生而熟悉的鄉人,他們熱情地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