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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慎原本對縈夫人印象甚佳,也覺得她是王宮中一股清流,既然已經打入冷宮,便於俗事無關,從未把她與案子聯絡起來想。如今突然感覺不對,再回想之前縈夫人的言行,確有許多刻意的成分。

連王太子對吳慎的評價都知道,她還是一個安於現狀悲悲慼慼的前寵妾麼?

孟慶巖拍額道:“你這麼一說,我也忽然想明白了。這位縈夫人在淮陽王宮之中與甄娥的關係最為密切,對她的瞭解也最多。她說與甄娥情同姐妹,那也是她一面之詞,說不定兩人便有齟齬,她實有嫌疑!”

兩個陌生人或者關係淡漠之人,反而不會輕易有殺機,兇手最有可能的便是關係緊密之人。就像是如果妻子被殺,第一嫌疑人往往是丈夫。甄娥死在王宮之中,她最親密的表哥幾乎不可能有親自動手殺人的機會,接下來順位的嫌疑人,便應該是任盈與縈夫人,畢竟整座淮陽王宮,應該就是這兩人與甄娥說話最多,關係最為密切。

只是縈夫人一直是柔弱受傷女流形象,吳慎對她又有先天好感,不忍往這方面去想,直到今日縈夫人自己按捺不住來針對王太子,才引起了吳慎的懷疑。

吳慎推理道:“你說的沒錯,甄娥若是真把她當知心人,當夜與任盈爭執過後,很有可能會前往縈夫人的小院,對她傾訴心事。這樣的話,縈夫人便有了殺死她的機會!”

他興奮起來,回頭問道:“班亮呢?他驗屍之後,便一直在查當晚甄娥的行蹤,甄娥在與任盈爭執過後,死在花園井中之前,去過哪裡,他可曾查出來了?”

如果能夠確認甄娥去過縈夫人那裡,這案情便又多了一塊拼圖。孟慶巖叫來班亮,聽吳慎動問,班亮答道:“我問了宮中許多侍女小姐姐,大致可知甄娥神思恍惚,晚間一直在花園來回亂走,在酉時到亥時之間,都有有幾人遇上過她。只是平日甄娥也不與她們說話,所以無人關心。”

侍女們遇到甄娥的地點有三處,距離縈夫人的小院都不算遠,當然離她生命終結的水井,也近在咫尺。

這不能作為確定性的證據,吳慎沉吟道:“還有一個問題,就算縈夫人能夠殺死甄娥,但從縈夫人的小院到花園水井,還有一段距離。縈夫人幾乎是一人離群索居,也沒有人幫忙,她有辦法扛著甄娥的屍體棄屍井中麼?”

甄娥比一般女子略高,身形就算不壯,但也並非瘦削。而縈夫人纖纖弱質,感覺處理屍體會是一大難題。

班亮撓頭道:“吳先生我正想與你說,我這幾日也沒閒著,按照先生的吩咐仔細勘察現場之後可以確定,那水井邊便是甄娥被殺的‘第一現場’,她就是在那兒被殺,然後投入井中。”

“第一現場”當然是吳慎的用詞,甄娥是死後被投入井中,那她在何處被殺,當然會是一個重要的調查點。按照現代刑偵的說法,便是“第一現場”。吳慎之前一直以為甄娥是被在別地殺死,然後才棄屍於井中,如果她就死在井邊,那就簡化了許多問題。

吳慎眼睛一亮,問道:“何以見得?”班亮知道他會問,早有準備,侃侃而談道:“之前與吳先生孟茂才都說過。驗屍結果甄娥死於後腦勺的重擊,不是錘子便是石塊,這塊大石頭我在井邊不遠處的花壇找到了,上面還染有血跡。”

驗屍方法落後,班亮折騰了許久,才確定甄娥的死因,然後按圖索驥,尋找兇器,沒想到就在旁邊。那塊作為兇器的石頭甚為沉重,班亮用雙手抱起還挺吃力,如果是女子特別是縈夫人這種女性,那可能就得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抬起來。

“那問題就變了。”吳慎嘆氣,“棄屍不難,但是要用這樣的石頭砸死甄娥,就算是出其不意偷襲,縈夫人也不容易做到,我還得想想別的可能。”

他們三人聚在井邊,開始模擬現場,班亮扮作甄娥,坐在井欄。吳慎抱起石頭,輕手輕腳繞到他身後,舉起石頭往下砸。饒是他孔武有力,也不免氣喘吁吁,很難不被人發現。這一番動作,無論是縈夫人或是任盈,都只能勉強做到。

孟慶巖道:“縈夫人是真的很可疑,然而偏偏力有未逮。另外還有一個疑點,便是她殺甄娥的動機是什麼?任盈還可能是因為爭風吃醋,縈夫人又是為了什麼,非要置甄娥於死地不可?另外,甄娥又是為什麼要晚上跑到花園井邊來,她是故意要尋死麼?”

吳慎煩心,這又是難題。他思忖道:“我再去問問薛珠。”為免打草驚蛇,他不打算再去見縈夫人,關於縈夫人的過去,只能向薛珠打聽。

“我與你同去。”孟慶巖也覺得現在到了案情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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