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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陸續續有人來到,應該便是各鄉各縣選來的良家子。看來小吏所說無差,這選人遍及整個淮陽國,千餘人的規模應該是有的。
吳慎心中疑惑。王太子此番大動干戈,到底是為了什麼?
漢時兵制徭役承襲於秦,分為更卒、正卒與戍卒三者。戍卒乃是戍邊苦役,暫不去說它。青壯男子更卒每年一月,為本郡縣工作,主要是修築城牆、整治河渠等。
其次為正卒,服於郡國,為期一年,就是正經當兵,可為步騎。平時訓練,若遇戰事,便要奔赴前線,戰爭不結束,役期便不結束。不過如今天下承平,皇帝又以“休養生息”四字治政,這正卒之役,常常得免。
更何況此次王太子選人,是從十五歲到十八歲,十五歲之人連更卒都沒有服過,怎能直接選為正卒?
這些良家子鎮靜下來,議論紛紛,各種揣測。有人道:“剛才那位上官說道並非是徭役,難道是王太子徵發衛士?這可是好差事。”
有人反駁道:“你怎麼不聽這白虎營總共有一千五百人,王太子哪裡需要這許多親衛?這年紀也太小了一點。”
親衛大多要從正卒中挑選,經過幾次戰場之後的老兵,有膽氣有勇略,又能保證忠誠,才會選到王太子身邊。他們倒不是妄自菲薄,這些小年輕許多冠禮都未行,哪裡有資格擔當親衛?
又不是正卒,又不是衛士,王太子別出心裁成立這白虎營便讓人頗費疑猜。淮陽王乃是皇帝的親弟弟,被封在這肥沃之地,可說乃是心腹兄弟,應該不至於有反心。
不過帝王家的心思,又豈是平民能夠揣測?這在徭役之外,另行選軍,若非得皇帝首肯,王太子很容易被認為有異心。
除了吳慎之外,相對老成持重的幾人都沉默不言,若有所思,怕也是想到了這些,難免懷有隱憂。
有些人還在高談闊論,想要找機會在王太子面前露臉。吳慎卻打定了主意要明哲保身,小心觀望,看看風頭再說。
不過不管王太子的目的是什麼,他施政可算雷厲風行,淮陽國各處縣鄉所選人等不管遠近,竟然都在一日之間盡數到齊。白虎營以國中宿將樊飛為校尉,另設軍司馬一人為其副手,下設三曲,各五百人,由三名軍候統領。
一曲又分為十屯,每屯五十人,屯長也是宿卒。吳慎所在這一屯的屯長名為李虎,面色紫黑身材壯實,聲若洪鐘。他騎馬而來,馬上繫著絲帶,班亮羨慕道:“屯長乃是一位簪嫋,必是前幾年有軍功在身。”
新漢二十等爵位沿襲自秦,一級曰公士、二級曰上造,第三級曰簪嫋。這幾年朝廷放開,百姓可捐粟來換取民爵,故而低階的爵位不如以往值錢,但軍中獲爵之人一般是實打實的軍功。年輕人都有封侯之願,看到爵位高的人自然心懷嚮往。
屯長李虎並非多言之人,只訓誡他們要服從軍紀,不可鬧事,安心訓練。此後又將手下五十人分為十伍,各從其中選出一個伍長。
只聽他點名道:“吳慎、周大眼、孟慶巖、班亮、王雙為一伍,孟慶巖可任伍長!”
吳慎聽到熟悉的名字,不由詫異回頭,卻見孟慶巖委委屈屈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接受了伍長的任命。他本來個子長大,甚為招眼,不過大概是不願進營,故而一直耷拉著腦袋,鑽在人堆裡,之前吳慎和班亮都未曾注意到他。
吳慎和班亮都沒想到孟慶巖也被選來了,還恰巧與他們一伍,真是無巧不成書。
屯長宣讀完命令離開後,班亮立刻熱情地上前打招呼:“孟茂才,真沒想到你才十八歲!你與我吳大哥一樣,當真是看著老相!如今要叫你孟伍長了,恭喜恭喜!”
吳慎苦笑,他是吃了虛報年齡的虧,這孟慶巖卻真的看不出來才十八。說起來吳慎也是自作作受,自己處於遊戲心態在戶籍上填了個十八歲,鬼知道會遭遇“選秀”,真是情何以堪!
孟慶巖早看見了吳慎和班亮,卻沒好氣:“我本讀書人,入軍伍操此鄙事,有什麼好恭喜的?王太子強發徵令,我實是無可奈何。”
那日在巨隆鄉遇上孟慶巖,吳慎就覺得他態度不對,似乎對自己懷著怨氣,便調侃道:“出將入相,有何不可?投筆從戎,實屬美談。”
孟慶巖詫異道:“投筆從戎是何典故?”
吳慎一想班超好像是東漢時人,這時候祖宗都還沒出生,含糊道:“隨口杜撰而已。”
孟慶巖搖頭道:“果然吳先生不讀書,兵者兇器也,戰者逆德也,爭者事之末也。我祖先也曾經曰過:春秋無義戰。聖人豈有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