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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去清查賬本明細,繼續與那堆積如小山的文案做鬥爭。
這會兒孟慶巖看向吳慎的目光,居然混合著一點與不符合書呆子氣質的意味,似乎是羨慕又似乎是嫉妒。
吳慎敏感的覺察到了這一點,“你想幹什麼?為何這樣看著我。”
孟慶巖嘆道:“時至今日,方才知道當個文盲也挺好的。”
吳慎看了看可能重達不知幾百斤的木簡,又看了看生無可戀的孟慶巖,點點頭贊同道:“是挺好的。”
於是案子繼續陷入僵局,吳慎只能等待孟慶巖翻閱賬目,希望能找出新的線索。但這段時間,軍營中傳聞紛紛揚揚,都說是王敖栽贓趙翟不成,殺人自盡,大家都說得有鼻子有眼,言之鑿鑿。
吳慎並沒去理會傳言,反正查案的是自己又不是別人,別人的幾句傳言又左右不了什麼。
忽而樊校尉召見,孟慶巖因為翻閱賬目的任務繁重,便只有吳慎自己去參見樊校尉。
“是否可以結案了?”樊校尉當頭就問。吳慎答道:“尚未水落石出,怎能結案?”
樊校尉沉吟片刻,又道:“其實,可以算你破案了,兇手是王敖也說的過去,足以向上向下有個交待了。”
“交待?只要能交待就可以?”吳慎明顯不認同這種做法,“只有查出真相才是最好的交待,屬下並不認為王敖是兇手。”
對此樊校尉無奈道:“這有什麼難懂的,有人不想咱們繼續查下去了唄?只怕他們自己也不乾淨,怕查來查去引火燒身。再說如今軍心惶惶,殿下也想早日穩定下來。”
現實就是這般無奈,其實真正在意真相的人並不多,尤其是那些怕被牽連到的人。王敖栽贓殺人,已經是一個足夠曲折的故事,至於細節,大差不差即可。
吳慎大急道:“難道就讓真兇逍遙法外?殿下就如此急迫的而需要軍心穩定?”
王敖不知道臨死之時在想什麼,趙翟肯定是不想死的,他還有妻子與一雙兒女。即使被逼寫下遺書,也盡力留下了線索,想讓人知道自己並不承擔這汙名。如果這麼稀裡糊塗的結案,哪裡對得起他最後的掙扎?
“吾非自盡”,短短四個字,是趙翟留在人世上僅有的真正的最後遺言,他應該是期待著有人能夠為他找出真兇。
對於細節,樊校尉關注的沒有吳慎多,但對於全域性,樊校尉肯定知道的更多一點。但有些事情,他又不好對吳慎點明瞭說。“許多狀況你並不清楚,包括編練白虎營的目的你可能也不清楚。目前包括白虎營在內的所有淮陽國軍營,必須要保持穩定以應對不測。”
吳慎目前只是小人物,自然不明白大方向的問題。保持軍營穩定應對不測是什麼意思?是防備著什麼?還是說淮陽國想有什麼異常舉動?
吳慎沒有問,因為這是他不該問的,就算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反正就憑淮陽國這點實力,總不會是想要造反吧?吳慎只能這樣想道。
“你現在也不用著急。”樊校尉下定了決心:“殿下不是給了你十天時間麼,十天就是十天,十天之內誰也不能攔著你查案。但如果再無進展,避免軍心浮動,恐怕就得照此結案了。所以你還有最後幾天時間。”
任何工作都是為大局服務,吳慎查案這項工作也只是整個淮陽國裡的一小項。為了大局,案件真相被犧牲掉也再正常不過。
當然結案對吳慎也沒壞處,畢竟吳慎也是被限定十日破案的人。如果案子結不了,那麼吳慎恐怕會被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