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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陽國的形勢之複雜,超出了吳慎的想象。原以為頂多是鄰國有利益爭奪,耍點陰謀詭計,誰知道竟然牽涉到這麼深的皇家內幕。
如果再來一次,我選擇不摻和行不行?吳慎心中哀嘆,卻知道王太子既然對他推心置腹,自己也就等於上了賊船,騎虎難下。
算了,誰叫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軟,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吳慎覺得還是得有點職業道德,再說王太子也只是有點麻煩,並不是真的到了絕路,看他悠哉悠哉的樣子,至少還有後招。
便問道:“如今殿下欲何往?”
現在這局面已經這般糟糕,那王太子你打算怎麼辦呢?本來王太子有很多機會不至於將事態發展到如今地步,他卻不留後路,把自己都逼到這麼狼狽,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王太子笑道:“如今各方攤牌,孤在此雖然不知各方動向,但只要回到淮陽宮中,便知每個人的選擇何如。欲我生者必助我,欲我死者,必阻我。非此即彼,故而有心動手之人,絕忍不過這一次,如果能夠在這獵場上將孤除去,那便一勞永逸,如果讓孤回到宮中,那一切便也塵埃落定。”
這就是用最極端的方式大家選立場,誰贊成誰反對,誰要他活誰要他死,一目瞭然。這是冒著極大風險,來把局勢簡明化,吳慎苦思,卻也想不到更好的應對策略。
王太子只有在朝廷中樞下定決心之前,將淮陽國統合成鐵板一塊,才有騰挪的餘地,不然一旦淮陽王被拱上去,不管成與不成,他們父子都恐怕死無葬身之地。時不我待,所以他才不得不行險。
“而今之計,便請吳先生護送我回淮陽王宮,只要能夠安全回返,春獵之謀便成矣。先生大功,必重饋之。”王太子站起身來,深深一揖。
吳慎趕忙側過身子,不敢受此大禮。這小子年紀輕輕,便是梟雄心性,連自己的性命都敢賭上去,安知以後成長起來會有多猛,受這禮沒得折了自己的壽。
他思忖道:“我既追隨殿下,自不敢有異心,這回程兇險重重,九死一生,殿下仍須小心。”
換裝之後隱藏遁逃比之前簡單了些,但這並意味著後面的路就好走。對於他們來說,現在最大的問題便是陷在戰爭迷霧之中,根本無法判斷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除了被糾纏住的中軍白虎營少數人,王太子不能信任任何一名校尉。馬齒自己服毒,有可能是為了撇清關係,也有可能是故佈疑陣;林通行軍中忽然停止,放過埋伏的刺客,是疏忽還是故意?深夜行刺的劍客,是否逃入鍾業軍中?
王賀雖然沒什麼異動,但安邑營亂起,最大可能便是王賀偷襲,他能不顧王太子的軍令擅自行動,便沒有將王太子的威嚴放在心上,說不定就藏著叛逆之心。
再加上孤注一擲的曹炎等人,此地到郡城雖然不過一日夜腳程,路卻相當難走。
他們這會兒捋清思路,吳慎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別的選擇,暫時只能繼續向南,這是通往郡城最近的路,若是能夠透過鍾業的穎南營,就能踏上返回淮陽王宮的官道坦途。
不過這一切……絕不會那麼順利。吳慎心裡都有數,所以當兩人策馬十幾裡,臨入夜前見到前方火把熊熊,嚴防死守,心裡都有準備。
王太子苦澀道:“鍾業此人原本只是一介商賈,父王簡拔其於行旅之中,在七王之亂中駐守縣城有功,方才一級級升了上來。想不到如今也是另有打算。”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吳慎回想與淮陽王為數不多幾次打交道的經歷,心裡都不由嘆氣。若是換了另一個人,或許這些手下還願意搏一搏,看看會不會有從龍之功。但現狀是除了朝廷中的太后與皇帝被矇在鼓裡,還以為淮陽王是他們的好兒子好兄弟,淮陽國中之人,哪個不知道淮陽王已經是爛泥扶不上牆,早就是個廢人了。
跟著廢人去爭皇位,那不就等於是把腦袋送給別人砍嗎?鍾業既是商賈,必有盤算,最重得失,怎麼會做這種註定賠本的生意?
吳慎騎馬遠遠觀察,只見火光連成一線,眾人熙熙攘攘,看來是絕不容一隻蒼蠅飛過去。他皺眉問道:“若是殿下表露身份,這些兵丁可敢造次?”
不管什麼說,王太子也是淮陽國少主。穎南營中士兵雖然是鍾業自己招募,但到底隸屬於淮陽**隊體系,更忠於大漢,他們真敢對王太子無禮?
王太子苦笑道:“不須造次,只要知道孤的行蹤,再安排人‘保護’起來。然後給刺客機會,萬軍之中,我可能又遁逃活命的機會?”
吳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