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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機面色甚為不以為然,以目光請示王太子,王太子微微點頭,這老頭才不耐煩回答道:“說了你也不明白。這木薯芽之毒甚為難得,應該是熬製成湯汁,混入酒水中讓馬齒喝下,數量不多,要不就是凝練不足,大約只有一匙之量。不然的話,馬齒早就死了。”
這醫生研究的還挺精細,吳慎對這回答甚為滿意,便笑問道:“若是會用毒之人,就不應該會犯這樣的錯誤。那不知這木薯芽之毒是否無色無味,下口之時,不會被發現麼?”
給馬齒下毒的人,要麼就是存心就不想毒死他;要麼就是根本不瞭解毒性的外行人,否則的話不會在藥量上出這麼大的偏差。
楊機嗤笑道:“哪有無色無味的毒物?木薯芽之毒苦澀無比,你要是喝一口保證要吐,要不要試試?”
我病了才會去試!吳慎無奈,思忖道:“那就不可能是混在清水中。”
楊機這才點頭:“此毒本不以口服為用,一般是抹在刀劍鋒刃上,作毒匕之用。只是馬齒身上並無傷痕,也沒有血液中毒的跡象。只可能是口服中毒,若是想讓人喝下,大抵便只有混在烈酒之中,才能掩藏口感。”
烈酒?吳慎詫異道:“安邑營連夜調動,紮營未久,明知道殿下第一日必然會召集眾人宴飲,他在此之前還要喝烈酒?難道他有酒癮不成?”
這種行為未免匪夷所思,連夜趕路一早起來就喝酒,而且馬上要參加老闆的宴會,這種人真的只能用酒鬼來形容。
楊機又不屑道:“你看不出來?馬齒飲酒過度,手腳都時常顫抖,又常出冷汗,面色潮紅,性情暴躁,行事直接,這都是酗酒的徵兆。”
他斜眼瞧著吳慎,意思是你連這些細節都看不出來,還問個屁啊?
吳慎倒是注意到了馬齒的異常表現,但他又不是臨床醫生,哪裡能那麼迅速地將這些表徵與酒精中毒聯絡起來?古代的醫生雖然未必知道酒精的毒理,但對現象概括得甚為分明,所以一眼便能認出來。
孟慶巖聽吳慎問一句被頂一句,便打圓場道:“如此一來,什麼便都說得通了。馬齒來大帳赴宴之前,自己先喝了不少酒,酒中應該被有心人下了毒。只是他身子遲鈍,一路都未曾發作,直到在帳中吃肉喝酒,又與王賀吵架,氣急攻心,這才引動了毒藥,口鼻出血。”
他回頭對吳慎道:“我們去馬齒帳中,問問他是什麼時候喝的酒,誰給他拿的酒,便知端的。萬事無巧合,這下毒之人與這次春獵行動,說不定就能扯上關係。”
四大校尉的態度曖昧未明,實際上除了新組建的白虎營,這幾人都只是表面向王太子效忠,私底下誰也不知道他們想些什麼。馬齒中了毒,參與行刺王太子的嫌疑略減輕了些,或許可以作為突破口。
王太子對此卻不太感興趣,只淡淡道:“你們若要去問,那邊去一趟也無妨,不過只是些瑣碎小事,孤覺得一定會無功而返。”
大戲尚未開演,這只不過是**前的熱身罷了。別說馬齒未死,便是馬齒真的在宴會上被毒死了,對春獵的下一步,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吳慎笑道:“大局由殿下把控,我等便從小事細節做起,方能為殿下所用。”
王太子高屋建瓴,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吳慎的訊息不足,也無從揣測。他只能兢兢業業,從細節處開始調查,不放過每個小線索,這才能由小及大,拼出事件的真相。
王太子讚許道:“你有此心,孤懷大慰。也好,馬齒這人可疑,你們順便多問問,他心中起疑,便不敢輕舉妄動。”
他並不覺得以馬齒的智商會是帶頭反他之人,但這人看似粗莽,其實也甚為奸猾,敲山震虎,定能讓他畏首畏尾。
吳慎等人領命而去,便作為王太子的特使,調查馬齒中毒一案,前往安邑營。
春獵第一天紮營的形勢,佈置圖上都有詳細規劃。王太子中軍、白虎營與濮義營位於中央,淮陽王的營帳略拖後一點,安邑營位於東面數里之地。
這時候大概是白虎營、安邑營、穎南營、長水營、濮義營距離最近的時候,第二日開拔,濮義營當先,中軍隨後,安邑營與長水營各自向東西方拉開距離,鎮守後方的穎南營要等所有人都離開一段時間之後,這才保持距離,緩緩跟上。
吳慎等人持王太子手令,馳馬到安邑營,守門軍士不敢怠慢,迎了進去,請進大帳。他們三人尚未進營,就聽馬齒在裡面罵罵咧咧:“不過只是中了些微小毒,若不能飲酒,人生還有何趣味?取我金盃來!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