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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泠的視線穿透朦朧床幔,靜靜凝視著不遠處小榻上蕭承佑的背影。
像是被自己貿然萌生的想法驚到,她久久沒有回神。
他若不是沈昭,那他是誰,又是怎麼瞞過這麼多人,李代桃僵的?
將軍府內外這麼多人,邊關到京城無數道檢查的手續,若只是冒名頂替,又如何藏得住?
疑竇徘徊在心間,可符泠怎麼也想不明白,思索許久,只覺得自己多心。
老夫人上了年紀,十數年前的事記錯了也正常,蕭承佑素來對她冷淡,那些信件上的往事,許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搪塞敷衍她,已是仁慈。
符泠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正要收回眼神,蕭承佑卻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詢問道:“怎麼了?”
“無事,”符泠的語氣有些不自在,推諉道,“只是籌辦壽宴有些累了。”
蕭承佑並未疑心,沉吟了片刻,似乎想起什麼,問道:“你許久沒回門探望母親了吧。”
想起母親的病,符泠有些急切:“夫君的意思是……”
“近來府裡也沒什麼事,你選定好日子,我讓阿書安排好禮物送你回去。”蕭承佑淡淡道。
“好啊,”夜色中,符泠眼神亮了起來,清潤的聲音也帶了幾分甜:“謝夫君。”
符泠有些心急,收拾打點好東西,隔日便回到了家中。
她來時並未知會符家,一下馬車,便徑自往鄭氏的住處走去。
“世子妃且慢。”方走兩步,一個眼熟的侍女攔住了她,符泠認出這是寧夫人身邊做事的人。
侍女臉色有些躊躇,低頭道:“奴婢領您去吧。”
“我在自己家,還要人領路?”符泠冷笑一聲,心底卻泛起隱約不安。
侍女聲音怯怯:“鄭姨娘染了風寒,寧夫人做主,安排到他處住了。”
聞言,符泠頓時心中一驚:“快帶我去。”
眼見著侍女將路越引越偏,直到後院柴房改造的小屋,符泠臉色徹底黑了下去。
她推門而入,只見鄭氏蜷縮在狹小的床榻上,她身子比上回見時又瘦了一些,蒼白的臉上是掩飾不去的病容,見到符泠,她那雙黯淡無光的美麗眼眸驟然掀起波瀾。
“母親……”符泠撲上前去,鼻尖驀地發酸,心中騰起熊熊怒火。
鄭氏體內本就有餘毒未清,又染病被趕到這簡陋地方來,寧夫人未免欺人太甚!
她攙著鄭氏餵了藥,立刻要去尋寧夫人,卻見她被一群侍從簇擁著,已徐徐來了跟前。
“世子妃省親,怎都不知會一聲?”
寧夫人正想率先發難,可符泠卻沒給她客氣顏色,徑直道:“我若提前派人通傳,又怎會知道,母親在府中被你苛待至此?”
生長在符家十數年,符泠幾乎從未有過這般毫無顧忌對寧夫人挑釁的模樣,寧夫人臉色頓時黑了下去,周圍的侍從紛紛噤聲。
“你母親感染風寒,我身為一家主母,若不將她隔離此處,難不成由著她傳染府中之人嗎?”寧夫人強詞奪理。
“寧夫人若是真心想隔離,這府中有的是空房予我母親住,”符泠愈發生氣,不假辭色質問道,“如今叫我母親住在這下人房都不如的地方,大夫也不請、半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是存心要害死她性命嗎?”
她聲音不小,四周眾人皆聽得清,寧夫人沒料到她這般不留情面,有些著急地反駁:“我日夜為家中操勞,哪有功夫管……”
“無論如何,”符泠打斷她,聲音透著警告,“我今日是真心實意帶著世子殿下準備的禮物來,寧夫人這般對我母親,可想過殿下知道了,該如何收場?”
寧夫人狡辯的聲音頓時遏在了喉嚨裡。
京城裡時下正議論得沸沸揚揚,將軍府世子本是受皇上厭棄、恨不得處之而後快,誰知他春狩時救駕有功,突然得了正四品官職,連符歡從春狩回來時,都為此事抱著她哭訴了許久。
本以為符泠出嫁後不得世子歡心,幾個年頭回不來也是常事,她才放心大膽地磋磨鄭氏,屆時人死草蓆一裹,還不由著她隨意編排?
可誰知世子殿下竟這樣輕易就准許她回府省親,還吩咐著貼身的侍從送她前來,贈禮之厚重令她都眼紅不已。
符泠這黑心眼的小丫頭……不會真是得了寵吧?
想起陳語笑也許久沒有訊息傳來,寧夫人不得不忌憚於心。
符歡雖嫁入高門,但到底是做妾,再得寵也比不得符泠是個明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