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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泠走後半晌,房間內沈重才站起身來,吃了些王姨娘溫好的膳食。
疾病纏身多年,他早已習慣了病痛,並不像她方才看見那邊弱不禁風。
“孃親。”沈重忽然抬起頭,問道:“你覺得,世子妃是真心還是假意?”
“重兒,你還小。”聽他這樣想,王姨娘有些不悅,視線落在符泠送來的許多物件上,感慨道:“依我看,論跡不論心。”
沈重默然垂下眼眸,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腕。
許是符泠一路過來穿越太多風雪,她的指尖很涼。
不知過了多久,沈重低低道:“無論如何,我會考好科舉,終有一日,待孃親離開這裡。”
王姨娘聞言笑起來,握住沈重的手。
“正好,你大哥還在朧州等我們。”
另一邊,雪果然下得更深了,毛絨絨散落在符泠的衣袂。
想起沈重的疏離之態,香嵐有些不滿,小聲道:
“那三公子像是不懂感恩之人,夫人親自去為他診治,送了那麼多好東西,他連句感謝的話都不說。”
“水滴石穿,急不得。”符泠原本也沒想沈重回饋什麼,說道,“我到底是還上他從前的人情了。”
遠遠的,已能看見文韻堂的輪廓,符泠抬眸望去,看見牌匾下長身玉立的身影時,不禁有些恍然。
符泠快步上前,直到離蕭承佑很近,迎面是風雪的氣息。
“你來了。”
蕭承佑低沉的嗓音輕輕蕩在她耳邊。
符泠仰起頭,有些詫異:“夫君怎麼不進屋?”
蕭承佑身邊只有阿書相隨,而文韻堂的侍從都各司其職,不知他在此處等了多久,他肩上和袖口落下的雪花在漸漸融化。
蕭承佑沒有回答,眼眸微垂,睫毛落下淡淡的陰影。
“回來路上,看見這家酒樓生意不錯,給你帶了些膳食。”
蕭承佑身旁的阿書聞言,愣了一下,才將手中包裹遞給香嵐。
他和蕭承佑回來時,聽說了這家京城中做甜品絕佳的酒樓,他們分明繞了很遠的路,是專程給世子妃買的,不知蕭承佑為何要說是順路。
符泠低頭朝包裹裡看了看,裡面是桂花蜜糖、酒釀圓子,應有盡有,皆是做工精緻的甜點。
“夫君怎麼知道我愛吃甜食?”她有些驚喜,頰邊泛起清淺的酒窩。
符泠每次給蕭承佑夾的菜都是甜口,蕭承佑自然瞭解,可看著符泠嬌俏的面容,還是微微偏過頭去,視線垂落下去。
“去哪裡了,傘上落了這麼多雪?”他不經意問道。
察覺到蕭承佑的目光落在那桐油傘上,符泠有些不自然。
“只是隨意逛逛,賞些雪景。”她信口敷衍道,隨即拉著蕭承佑的袖子,微微歪頭問他,“夫君來都來了,不如用完膳再走?”
蕭承佑沉默了片刻,看見一旁阿書已經幫香嵐把點心提進屋裡了,只得輕輕點頭,隨符泠的腳步走去。
房間內安靜至極,蕭承佑不喜甜食,沒用多少膳食便放下了筷子,冷白月光塗抹在他深邃的五官上,顯得矜傲而不易接近。
符泠偏過頭,看見他額角一道細小的疤痕,斜切著掠過左側眉骨,透著一種稜角分明的冷峻。
她忍不住去想,在她不認識他的那些年,他在軍營裡的日子是怎樣過的,刀劍無眼的戰場上人命如草芥,他又是怎樣一步一步地回到了京城,走到了她面前。
“怎麼了?”感覺到符泠的目光,蕭承佑問道。
符泠這才察覺到自己盯著他看了太久,視線一時飄忽,掠過他身後的窗欞,看見院中開得正盛的紅梅,忽然想起什麼。
“夫君從前給我的信件中寫過一首詠梅的詩,妾身時常念起,不知夫君還記得嗎?”
符泠心中感慨於自己的臨機應變,可等了半晌,蕭承佑卻沒有接話。
他沉默著朝窗外望去,幾株紅梅佇立在雪地中,瘦削的枝椏兀自伸展著,折像行書勾描蒼勁有力的一筆,彎似一輪窄月悽然劃過天穹。
沈昭和她之間的事情,他怎會知道。
許是想起沈昭,蕭承佑覺得自己的心裡忽然有些沉甸甸的。
“夫君?”符泠的面容又驀然闖入視線,嬌俏甜美的,那殷殷期盼的模樣,擾得他心間莫名煩亂起來。
“時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說罷,蕭承佑起身要離開。他神情莫測,臉色顯得有些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