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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一道驚雷劈落,符泠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隨著血液的轟鳴嗡嗡作響。
她愕然失色地看著那幾個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昭已死,與她日夜相對的那個男人,真的不是她的夫君……
符泠愣在原地,剎那間,無數記憶洶湧而來。
蕭承佑對她的刻意疏遠,記不清的書信往來中的內容、老夫人口中世子身上的疤痕、被遺忘的醋魚……乃至上回蕭承佑被她看到信件時不同尋常的態度。
她想錯了。
他的憤怒不是為了楊月開,而是怕她發現,他的秘密。
恐懼的冰冷霎時穿透了她的身體,符泠打了個寒戰,手指再沒有力氣,那封信件悠悠盪在了地面。
蕭承佑回來時,天色已近破曉。
望著空空蕩蕩的院落,他問道:“世子妃呢?”
“世子妃來了沒多久,便迴文韻堂了。”下人恭敬回答。
蕭承佑的眉心倏地蹙起,似乎意識到什麼,他腳步匆匆踏入書房。
沒有半個人影,他的視線下意識落在書架的暗格上,卻倏地頓住了。
那暗格不知何時已被人開啟。
蕭承佑臉色陡然一變,冷戾和無措同時浮現在眉眼間。
大將軍曾說,他的身份若是被發現,無論此人是誰,都要立刻斬草除根。
他身上揹負的不止是自己一條人命,還有東宮和邊疆無數人傾灑的鮮血。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犧牲符泠。
“殿下?”阿書正要服侍他歇息,卻見蕭承佑大跨步走出書房,冷聲吩咐,“你留在此處,嚴加看守,不許任何人進來。”
阿書不解:“殿下要去哪兒?”
蕭承佑頭也不回往文韻堂去,話音方落地,已不見他的身影。
昨夜還向他敞開的大門,此時緊閉著,敲門也不應。
蕭承佑在大門邊候著,不知過了多久,香嵐的身影才出現在門邊。
“我有事想與世子妃單獨談談。”他聲音近乎懇切。
香嵐神情似乎欲言又止,但還是什麼也沒說,一路沉默地,帶著他往房中走去。
昏暗室內,符泠的神情少見地顯出陰鬱。
她坐在屏風背後,臉色蒼白如紙,像是徹夜未眠,原本瀲灩的眉眼間呈現出憔悴之意。
蕭承佑的呼吸停了片刻,薄唇間落下的聲音輕不可聞:“符泠。”
符泠一動不動,只是睫毛眨了眨,像只單薄的魂魄,安靜地望著窗外。
一片死寂間,蕭承佑的心臟沉甸甸往下墜。
若說來時他還懷著一點渺茫的期待,符泠也許並不知道他頂替沈昭身份的事,一切還能如昨夜一般,她還會撲進他的懷裡訴說思念之情,可如今見到符泠這副模樣,他清楚,事情再沒了轉圜的餘地。
不可言說的苦澀擊中了蕭承佑的身體。
他不可置信地察覺到,那苦澀中還夾雜著一絲隱秘的坦然,一種遊走於黑暗之中的自嘲和破壞慾,複雜的情緒穿梭在血管中,隨著血液的轟鳴流淌全身。
他再也不用在符泠面前假裝了。
她可以直面他的愛,從他真實的心裡流露出來的,而不是假裝成別人的。
她可以順其自然地厭惡他,再也不用在他面前強顏歡笑、曲意逢迎。
她可以放肆地做她自己,他也可以做他自己了。
“……你不是沈昭,對嗎?”符泠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
蕭承佑喉間泛起阻塞之意,他默然點頭,半晌才道:“我不是他。”
符泠沒料到他這樣輕易就承認,一陣怒意騰昇而起,她驀地站起身來,轉身看向蕭承佑的一刻,忿忿的淚水就掉下來。
“怪不得……”她緊咬著牙關,堪堪止住眼淚,艱澀的聲音像從喉嚨裡逼出來。
這麼多年,她所求的全錯了。
她的視線落在蕭承佑冷峻的面容上,他眉眼間浮動的戾氣,頓時令她回想起新婚之夜心底的恐懼。
比費盡心思嫁給了一個死人更可怕的是,她嫁給了一個陌生人。
“沈昭死了,你是誰?”她聲音不再是平日故作姿態的嬌弱,反倒透著一股凌厲,她凝視著蕭承佑的眼眸,質問道,“假扮成他,你到底所圖為何?”
蕭承佑沉默地望著她,許久才搖搖頭,眉眼低斂:“我不能告訴你。”
符泠袖口下的手因害怕而微微顫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