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言一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茗香閣茶樓乃是徐文長慣常出沒的場所,蘇素錦的許多小曲都是他在此處創作出來的。他有新的曲子之時總喜歡第一個讓蘇素錦來試唱,一邊聽一邊修改,直至滿意才會收錄進他的樂集。此刻的他正斜倚在隔間的藤椅上,頭上戴著青色的四方平定巾,身著玉色的布絹灰色長袍,寬袖皂緣,皂條軟巾垂帶,袖中一隻嶙峋峋的右手抵住面龐,左手輕輕敲擊著藤椅扶手,叮叮咚咚的聲音有節奏地仿若樂擊。他那削瘦的臉龐上掛著幾縷山羊鬍,顴額前突,眯著眼睛正在沉思,有些掉漆的紅木桌上擺放著他的筆墨紙硯,不遠處的碳爐上茶壺正咕咕地冒著白色的蒸汽。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悠然地睜開雙眼,一雙鳳眼中躍出精銳的光芒,他對來人打斷他的思緒略感不滿,起身,拉開門便看到了面前的三人。
“原來是蘇大家,還真是稀客啊。”說完便轉身回屋,全然沒有絲毫禮節性的客套。蘇素錦向前一步邁過門檻,不以為意地笑道:“徐先生可是又有了新曲,不妨小女獻醜吟唱一二。”“可惜被你斷了思緒,容我再推敲片刻。”他已然又閉上眼躺成了最初的模樣。“這個徐文長真是古怪。”何毅在心中暗自嘀咕道,隨蘇素錦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蘇素錦閃動著美麗的眼眸示意何毅稍安勿躁。蘇素錦挽起衣袖,用紅木木勺舀起一些茶葉放入三個青瓷杯中,提起咕咕響的茶壺淋向茶葉,滾燙的開水衝起粒粒茶葉,蒸汽攜帶著茶香嫋嫋升騰。衝過倒出又重新沖泡後,蘇素錦端起一杯遞給何毅,何毅接過,放在唇邊,暖香自杯中緩緩升起,醇和甘香,撲鼻而來。“果然是好茶!”何毅抿上一口情不自禁地說道。“上好的嚇煞人香配上這杭州虎跑泉水,在杭州也找不出幾家,當然是好茶!”許是被何毅的一聲讚歎驚到了,徐文長不知何時已坐了起來,一雙鳳眼灼灼地望向何毅。“在下何毅,冒昧打擾!”何毅迎著他的目光說道。“我新曲已成,不知蘇大家可有興趣?”他竟越過何毅徑直向蘇素錦問道,“不勝榮幸,只是可否由何公子簫聲伴奏?或許更能演奏出一曲佳作!”蘇素錦不忍何毅尷尬,更是要讓這個古怪老頭認識何毅的才華。“開始吧。”徐文長面無表情,雖未許諾同意,但卻默然把寫好的墨紙遞給了蘇素錦。
蘇素錦默看片刻,便開嗓吟唱,她如潺潺泉水,似暖風拂面的歌聲環繞起每一個人時,簫聲在歌聲中蜿蜒而入,放浪麴櫱,溫婉處悠悠如恣情山水,其所見如山奔海立,悲揚中如如寡婦之夜泣,羈人之寒起。當其放意,平疇千里;偶爾幽峭,鬼語秋憤,兩人的再次配合精妙無比,又兼二人心意相通,悲喜幽怨,俱可一意,一時之間萬物寂靜。
徐文長莜然而起,行似癲狂,朝向窗外忽的一聲長嘯,音朗然如鶴唳,須立面赤,繼而哈哈大笑,何毅三人面面相覷,少傾,他回身笑道:“各位勿怪,剛才二人一曲乃天外之音,令徐某不能自已!想不到何公子還能有如此技藝!徐某怠慢了!”,說完竟雙手捧茶遞給了何毅,何毅滿是詫異的接過來道:“先生,過譽了,在下這雕蟲小技不及先生萬分之一!”
“放臭屁,我說的是你們的簫聲合配,你不用自謙,我的藝技你自然不及!”
額,何毅苦笑不得,謝雨肚子裡笑了半天,心道:終於讓何毅上了剋星!
蘇素錦倒是瞭解這徐先生的古怪朝何毅道:“公子可知,徐先生書,畫乃當世聞名!倘若能得其指點,更是求之不得!”。
何毅豈能不知蘇素錦言外之意,作為一個自詡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淫賊,他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投其所好,乃是拿手好戲,何毅便笑道:“徐先生,在下對書畫也略懂一二,可否也對在下指點一二?”。
說完未等他回答,何毅便起身拿起徐文長桌上狼毫鋪開一張宣紙,開始揮舞下筆,大開大闔,恣意盎然,片刻功夫,便一揮而就一副潑墨牡丹躍然紙上,徐文長雙眼閃耀動人的光芒,
何毅放下筆墨,笑道。“請先生指點!”
何毅畫的潑墨牡丹,不拘於牡丹的富貴高雅特徵,色彩絢爛,他知道這個高傲的書生傲然的性格,所以以水墨繪之,有意改其本性,其目的是又賦予牡丹清雅脫俗的格調和神韻,不至成為世人眼中的媚俗。
“從來國色無裝點,空染胭脂媚俗人。”徐文長捻鬚自語道,他俯身畫紙,凝視半晌,“此畫只是筆勢稍有不足,筆墨濃意變化太弱!不過你畫中傲然獨立,不拘一束的灑脫乃真性流露,老夫欣賞,”,說完撫掌大笑,“老弟,你這個朋友我交了!”何毅自是欣然應允。
“老弟,你找我該是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