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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哪兒回憶,那就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吧。”林方月又習慣的從胸膛長出了一口氣。
剛才想到了李夢影,想到了米莎精神病院。那就從這裡開始吧。
林方月把雜亂的長髮攏到一起,簡單的紮了起來。她想她真該好好回憶一下這個叫米莎精神病院的地方。
“起床!起床了!起床刷牙!”12月份的冬天的黎明,五點鐘剛過了沒多久,米莎精神病院的女療區七區就響起了護工大嗓門的叫病號起床的聲音。
林方月睡得正香,就被這聲音吵醒。她趕緊穿好藍綠色的病號棉服,穿上襪子和拖鞋,她知道,如果不趁早起來趕不上刷牙的話,那一天都不用刷牙了。這個療區晚上是不讓人刷牙的。她可不想一天一次牙都刷不到。那得積累多少牙垢啊,她可不想她潔白整齊的牙齒變黃。來到洗漱間。這裡已經擁擠不堪了。那些還算清醒講衛生的病號們都簇擁在水龍頭邊上,擠著刷牙。林方月也在那個放置所有A區病號的藍色啤酒箱裡尋找寫著自己名字的牙筒。耐心的等待著一個病號騰出了地方,她才認真的刷好了牙齒。又用冷冷的清水簡單了洗了臉。再把牙具放回到啤酒箱裡。
她回到A區一號病房,站到自己的床邊,疊好被子。然後靠坐在被子上,看著一號病房裡從西南邊牆壁屬的第一個床位,那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女人。年輕的病友們都叫她大華姨。護工們叫她大華。她有一雙小小的下塌的眼睛,挺大的嘴巴,花白的頭髮紮了個小小的一撮。挺高大的身材。總之林方月覺得她很難看。而且她還是個脾氣大不好惹的老太太。
林方月剛來米莎七療區的那天,竟然因為一點小事兒被醫生誤認為她犯病嚴重就被綁了起來。一綁不要緊,林方月又委屈又難過,竟然真的犯病了,又是大叫又嚷,一直哭著鬧著喊著到了晚上睡覺都沒消停。那個叫大華的老女人蹭蹭的從床上衝過來,給了她狠狠地兩巴掌。也怪,她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開始喃喃自語。坐在門口的護工笑著說“大華啊,多虧你了,要不不知道作到啥時候呢?這下好了,都可以睡覺了。”
挨著大華的床鋪住的女人五十八九歲,叫石玉雲,只有一隻手,另外一隻手據她說是犯病時候想自殺用菜刀自己砍掉的。她的個子比大華還要高一些,一米七幾。眼睛好像有些問題,老愛擠啊眨的。
再下面的床就是郝玉妹了,如果林方月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有三十七了,她跟林方月嘮嗑說過她有個十七歲的兒子。她住在這個醫院七年了,一次都沒見過她兒子。郝玉妹面容姣好,又黑又濃的眉毛,不小的眼睛,黑黑的眼珠,黑黑的長睫毛,瘦弱的身材。林方月就搞不懂,都說吃抗精神類的藥物會變胖,可為什麼醫院裡也還是有郝玉妹這樣的瘦子。
西南最邊上的床是張國英的。每次看到張國英,林方月都覺得她才是最可憐的。因為她從小就小兒麻痺,好像是小兒麻痺吧。林方月記得也不太清了。她只看到張國英畸形的手和腳,只能躺在床上拿著彈力球練習手指。每次小便大便都要別人幫忙接。剛開始林方月還幫她,可是後來也懶得主動去幫她。大部分時間都是那個老實的一天也不說一句話的馮娟幫她拿便盆幫她倒尿。
回憶到這兒,林方月看了下時間14:59。又到了她健走跳繩的時間了。先運動去。有空再來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支援林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