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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舸向站在院中的妍蚩一抱拳,然後從隨身的兜子中掏出一套獄吏的服裝,扔給周南,輕喝道:“換上衣服,現在就走。”
周南抬頭看了一眼妍蚩,然後開始換衣服,又在自己的臉上塗上一層灰土。
做完這一切,周南看著師父還想說幾句,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妍蚩深深的凝視著周南,扔給他一個玉瓶和一個黑黝黝面具,然後說道,“走吧,孩子,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保護好自己,記住有命才有一切。玉瓶交給巫女,玉面留給你。”
周南哽咽著跪在地上朝著師父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站起身,隨著暌舸衝出了院子。
老人站在院子中間,聽著外面的激烈的廝殺聲,然後慢慢的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神色間滿是疲憊和蒼老。
周南跟隨暌舸混在潰逃的獄吏隊伍中往外跑去,沿途看見成隊的軍隊和四合庭修士從外面趕來,往戰鬥最激烈處增援。囚徒們也由最初的洩憤式廝殺改為有組織的往幾個方向的突圍。
沿途混亂,很多地方都在激鬥,無人關注兩個渾身是血的狼狽獄吏。跑出四合庭的城牆很遠後,倆人尋個僻靜處換下獄吏的衣服,換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在暌舸的帶領下,倆人往深山裡奔去。遠遠回望四合庭的方向,高塔籠罩在濃煙火光和廝殺中,從臨淄方面已經開過來數只軍隊前來增援。
暌舸是金丹修為,他讓周南趴在他的背上,為了不被天空飛來的修士察覺,他們不敢騰空飛行,只是貼著地面在林間竄躍,速度倒也不慢。
他們儘量避開城邑和關口,只在偏遠村鎮買些必要的飯食,看見野物順手打死放入背囊,在山野間曉行夜宿奔行了二十幾天,算是離開了齊國境內,進入了盧國境內。倆人也逐漸放鬆了警惕。
這一日,倆人正在林間前行,從空中遠遠飛過一名修士,身穿四合廳捕吏的黑色袍服。倆人為了不招惹麻煩,就停了下來,待黑衣修士過去之後,倆人才又前行。
過了半天,又是一名黑衣修士飛了過去,這就有點蹊蹺了。四合庭的大戰剛剛結束,即使馬上開始追緝兇徒按理說也不可能跑這麼遠。倆人對視一眼,停了下來。倆人倒是沒覺得這些人是來找他們的,只是估計附近有什麼事發生。
殊不知,這些修士還真是來找他們的。暴亂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一大股囚徒在外來接應下衝出四合庭的包圍往東海方向而去,不少沒有組織的囚徒修士則各想辦法,散入了附近山野中逃命去了。
四合庭在派出大隊人馬去追捕逃犯的同時開始清點此次暴亂的損失。損失極其慘重,低階的獄吏修士傷亡極大,這些人雖然不起眼,確是維持執行的基本力量。在清點到庚字號大牢的時候,發現潭斟已經被砍去腦袋,獄吏也死了不少,至於和螻蟻一樣存在的僕役死多少都沒人在意的。在看守的人犯中,除了一個鬼修大佬參與暴亂跑掉之外,還有兩名老囚失去蹤跡,大多數或為軟禁或為人質的老犯人們都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院子裡。
經過清點之後,發現姬慕不見了蹤影,他是昭禮宮的大人物,他的失蹤讓四合庭和姜氏高層們頓時頭大。姬慕在這裡的原因幾個高層都知道,而且姬慕是屬於那種想走就可以隨時走的人物,這麼多年來雙方一直相處融洽,忽然就這麼失蹤了,總得給昭禮宮一個交代啊。在繼續的清點中,有人說看見了失蹤的獄吏頭目暌舸和一個陌生獄吏一起往大牢外跑去,這就讓四合庭和姜氏的高層們心裡有點不舒服了。
本來這些事該是四合庭和昭禮宮互相扯皮頭疼的事,和區直這些秉燭臺的外來客毫無關係。他們在暴亂的時候參與了鎮壓囚徒,倒是贏得了四合庭的一些好感。潭斟既然已經斃命,就沒什麼可盤問的了,就在區直等人打算回去覆命的時候,區直隨口問了一句,這幾年潭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異常沒啊,一個倖存沒死的老獄吏猶豫著說道,好像幾年前牢裡出現一個年輕囚徒,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也沒有正式的公文手續,反正就出現在牢裡了,後來當了僕役,專門伺候兩個老鬼。
區直出於暗探的職業習慣深問了一句,就覺得這個青年來歷詭異,出現的時間和在邢國死的那個死鬼金丹有些重合。查詢了一下屍體,也沒看見那個年輕人的屍體,區直就暗暗起了疑心。正好四合庭要派人去追暌舸,他們三人也就自告奮勇的跟來了,想要看看那個和暌舸一起跑的人是誰。
這幾個人估摸著暌舸他們可能會往洛邑方向走,就直接御空飛行提前到了盧國,設下關卡,在附近已經搜查了四、五天。四合庭派出獄吏只是想確認和暌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