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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時間有一刻鐘,師弟不若趁此時間多行靜心訣,滿腦子情愛,終究於修行無利。”
江盡氣笑了:“你清高,你了不起——我另有密令,我要去執令了,告辭!”
江盡一如既往地單方面不歡而散,甚至未曾在搜尋的隊伍中濺起什麼水花,他提著劍,就這麼匆匆向南趕去。
看戲的人雖未聽清二人對話,卻也不由得偷笑回身,恰巧撞上從蘆葦叢中走出的薊常英。
他穿著道袍,一根木簪隨意挽著烏髮,手上提著一隻白兔,夕陽透過頭戴的斗笠映下細碎光斑,將他襯得溫和親切。
看到兩人,他揚起笑,唇下小痣為這溫和的面容點出一分妍色:“兩位師弟,可有傷藥?”
“有的有的!”
道和宮沒人不敬愛這位大師兄。
幾人圍在薊常英身側,爭先恐後同他閒聊起來。
“大師兄,你有所不知,林斐然一場風雪劍意,傷了多少同門,實在可惡。”
薊常英唇邊含笑,雙目頗亮:“師妹她已經會風雪劍了?”
弟子點頭又搖頭,嚅囁道:“也沒多厲害,對了,她還差點把玉匾拆了!”
“原來玉匾上的裂痕是她弄的,難怪,師妹向來手重。”薊常英低頭處理著傷口,手上未停,細碎霞光落在他頰邊,“聽聞,她被清雨長老刺了一劍?”
那人立即來勁了:“可不是!一劍直取肋下,乾淨利落,只可惜那把小重山被她碎了,暫且無人能修,清雨長老悲憤傷心,至今未出門。”
“原來長老也識得傷心的滋味啊。”薊常英卷好手中紗布,笑道,“多謝你們的藥。”
他將兔子放生,到溪邊淨了手後,才走向正在鼓搗永珍羅盤的衛常在。
“師弟,今日可有林師妹方位?”薊常英走近,卻見那羅盤上的指標仍在晃盪,未曾停駐片刻。
衛常在搖頭。
薊常英不無擔憂:“這永珍羅盤是山中至寶,哪怕是尋鑽地鼠也不出一日,如今卻……師妹不會出事罷?”
“她無事。”衛常在抬眼,“師兄也知曉,她向來愛看書,什麼奇怪術法都知道一點,藉此擾了羅盤也未可知。”
“怎麼如此篤定?”薊常英好奇。
薊常英是張春和的大弟子,是衛常在真正的師兄,又從小帶著他與林斐然長大,是以二人關係向來不錯。
饒是如此,衛常在也細細看了他半晌,這才挽起衣袖,露出右臂上一粒硃砂痣。
薊常英湊近打量,眼中浮現些許驚異:“相思豆?”
流朱閣頂封有十八卷禁書,倒不是什麼害人害己的邪術,都是正統術法,只是於弟子修天人道不利,所以被封禁在上。
其中有一卷名為《傷情論》,卷中又載有一術法,叫做相思豆,取相思焚心,一豆成傷之意。
取雙方的心頭血各三滴,混在一起種於心脈,待其長成後,即便千萬裡外,仍有所感。
薊常英悠然道:“師弟看著孤傲清直,禁書倒是一卷不落。”
衛常在面色坦然,坦然得近乎無情:“師兄不也一眼看出?術法創出便是為人所用,這既非陰邪之術,我也無害人之心,那麼看了、用了,又如何。”
薊常英搖頭笑道:“自然不如何,道法萬千,無一不可用。你何時種的?”
衛常在回憶片刻,道:“多年之前。”
那是他與林斐然第一次起爭執,兩人不歡而散,他沒有去尋,也不必去尋,他知道她遲早會回來。
但所謂“遲早”仍需等待。
等待的時日,心緒不寧,坐道也遲遲不能入定,實在影響修行,待兩人和好後,他便於夜間種了這相思豆。
種豆者,心生千千結,感彼所感,念其所念,生死同思。
如此,以後再等待,便不必浪費幾日修行時光。
薊常英起身戴回斗笠,背光而站,瀲灩的眸子彎起:“師弟,如果永遠找不到她呢?”
衛常在垂眸,細碎光斑散於眼下,他說:“同道之人,終究殊途而同歸。”
咔噠兩聲,羅盤指標終於停駐。
“東至東南。”他繞過薊常英,正要動身,一隻紙鶴飛落,觸手而燃,其間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常英常在,速歸山門,有要事通傳。”
薊常英看向衛常在,指間餘燼散落,笑意難掩:“師尊急召,可這羅盤又正好有了反應,這可如何是好啊,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