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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的晚飯結束後,謝霓裳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回閨房,拋目光灼灼地看向謝父謝母:“女兒有些話想和爹孃聊一聊。”
書房裡,燭火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光影在三人的臉上不斷搖曳。
謝父謝母坐在太師椅上,他們臉上的掙扎和無奈清晰可見,氣氛沉重。
謝霓裳環顧四周,確保門窗緊閉。
“爹,娘。”她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謝父抬起頭,眼中滿是疲憊和痛苦:“霓裳,你不必說了,我們……我們也是無奈啊。”
謝母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她緊緊地攥著手帕,不敢看向自己的女兒。
謝霓裳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爹孃,我知道你們都無可奈何,但是我不想成為一個任人挑選的玩意兒,一個可以肆意折磨的寵物。”
謝父苦笑:“我們又何嘗想呢?每當想到你將來可能遭受的苦難就忍不住心痛。”
他不是沒有為女兒想過出路,最開始收到訊息,他曾想過乾脆捨棄容顏,晉王世子喜愛美女,對毀了容的女人,定然沒了興趣,還沒等他實施計劃,另一家官員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貌美如花的姑娘,毀了容,本想這下該躲過晉王世子的魔爪,沒想到晉王世子得知後勃然大怒,當眾拆穿了官員的心思。還有一家選擇了裝病,也被世子的手下無情拆穿,兩家的下場都極為悽慘。
謝霓裳看著謝父臉上的痛苦神情,可以看出,對於她這個女兒是真心疼愛,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如果有一個危險的方法可以讓我擺脫困境,爹孃可願意承擔風險?”
謝父和謝母同時一怔,謝父皺起眉頭:“什麼方法?”
謝霓裳環顧四周確認隔牆無耳,才敢說:“逃離京城!”
謝父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自家女兒何時有了如此膽量?
“逃離?談何容易,我們能逃到哪裡去?而且,這個辦法兇險萬分。”謝父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明顯是被嚇到了。
謝母用手中的帕子捂住嘴,不敢發出聲音。
謝霓裳咬了咬嘴唇:“爹,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是這是我唯一為自己想出的一條生路。”
“我們可以去一個沒人不認識我們的地方,改名換姓開始新生活。”謝霓裳極力說服謝父謝母一起逃離。“到那時,我們一家再也不用受晉王的牽制,每日提心吊膽的活著,生怕哪件事做的不對,哪句話說的不好,得罪人,落個滿門抄斬,九族盡滅的下場。”
謝霓裳的一番慷慨陳詞,說動了謝父,謝父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二十五歲連中三元入朝為官,一腔熱血想要報效國家,入了官場才知道事實並非如他所願。
他在官場裡謹小慎微,幾十年好不容易熬了一個尚書的官職,官職的實權卻未交到他手中,反而是交到了他的屬下手中,只因他的屬下是晉王門客。
他也曾想過抱病歸鄉,可是如今太子年紀漸長,對晉王在朝堂中隻手遮天,頗有不滿,想要培植自己的勢力。
朝中七成以上皆是晉王門客,太子可以爭取的,只有剩下的三成官員,總數本來就少,更不可能放官員回鄉。
做官,本是他一生的追求,如今,卻成了困住全家的枷鎖。他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起起伏伏几十年,聽了謝霓裳的一番話,才如夢初醒。
青春年華,雄心抱負,一腔熱血,已經在官場中消磨殆盡,親人絕對不可以成為犧牲品。
“霓裳,你可有詳細計劃?”謝父問。
謝霓裳緩緩走到謝父身邊,壓低聲音:“我們可以先將家中的僕人都賣出去,幫他們逃個活命,然後我們一家三口走水路出城去南方。”
他不得不承認謝霓裳考慮得十分周全。
僕人被賣,改了賣身契就不再是謝家的人,不會受到牽連。
京城四個城門皆有重兵把守,他們一家很難混出城,走水路出城會容易許多。南方多山,深山老林容易隱藏。
許久,謝父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決然:“霓裳,你真的有把握嗎?”
謝霓裳點點頭:“我有。我們不能就這樣被命運擺佈。”
謝父看著女兒,心中既驚訝又佩服,他驚訝於一個養在深閨裡的女兒家竟有如此膽量提出逃跑,在這絕境之中,她沒有畏懼,而他在權勢的壓迫下,逐漸變得麻木,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謝父看向謝母,謝母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好,爹孃願意賭一次。”謝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