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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和分別,再次回憶起段知淮的那段低沉時光,對她也是一種折磨。
“他向來是有主見的,直接和楊院長說出和你的關係,真正的目的就是和他外公攤牌。”
沈敘聽著電話裡吳織平靜敘述著段知淮和家裡出櫃時的事,那些遙遠到快要模糊的高中時心裡滔天的恨意已經在內心深處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他目光散漫地落在窗外,甦醒過來的城市已經開始了自己的運轉,每個人都在這個巨大的世界裡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時間一到,就要急匆匆趕去自己的位置。
說起來也有點好笑,明明是回了自己戶口本上寫著的家,他已經住了一個多禮拜的酒店了。
這是讓沈敘毫無歸屬感的一個城市。
“喂,媽,你到了嗎?”
段知淮的電話過了十多分鐘才擠進來,他打著方向盤,對電話那頭的人道:“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啊?一直都佔線。”
“已經下車了,你到了嗎?”
她的聲音略有些嘶啞,段知淮和她對上了接人的位置後,快速調轉車頭開了過去。
上車後,吳織疲憊地閉上眼,靠在位置上休息。
“等很久了嗎?”
段知淮除錯了一下車裡的溫度,低聲問道。
“沒有,也才下車不久。”
平穩駛向家裡的車率先在離高鐵站最近的藥店停下,不明所以的吳織看著段知淮下車的背影,幾分鐘後,他拎著一袋潤喉糖的糖漿上了車。
段知淮輕聲笑她:“玩得這麼開心,嗓子都喊破了。”
才忍下不久的眼淚又有湧出來的跡象,吳織勉強地擠出一抹笑,說:“是挺開心的,她們說下週去西北玩一圈。”
“現在是適合去的季節嗎?”
“適合啊。”
“要玩這麼久的話,提前查好攻略才行,別又生病了。”
段知淮還在說著些注意事項,修長的手指穩穩抓住方向盤,視線在後視鏡和前方轉換個不停,眨眼間,他已經長成了獨當一面的大男孩,情緒穩定,理智聰明,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行事鬆弛有度,不失人情。
成為了一個很好的大人。
吳織彎唇笑,眼尾泛出些亮晶晶的水光。
“嘮嘮叨叨的,我是媽媽還是你是媽媽啊。”
◇ 略失安全感
一家人聚在一塊吃飯的時間很少,阿姨按照喜好準備了一桌很豐盛的飯菜。家裡用這個做飯阿姨很多年了,一直都是記憶裡的味道。見兩人都沒有主動提起沈敘的事,吳織的心稍微往肚子裡放了放,至少安心吃完了一頓飯。
段知淮帶回家的茶餅是沈敘託學校一個教授買的,品質上佳的永春佛手,他坐在茶桌前動作熟練地泡了一壺,斟了一杯,遞到外公手裡。
一杯茶被送到了吳織手裡,幽芳的茶香瀰漫在客廳裡,她以前尚未出嫁的時候對茶還有幾分研究,濃郁的茶香鋪滿鼻腔後,她輕聲問道:“真挺不錯的,你從哪弄來的?”
段知淮看向她,說:“沈敘花了不少錢找教授定下來的。”
這個名字的出現讓氛圍略微僵硬了一瞬間,吳織臉上的笑有些尷尬,耳邊傳來外公一句輕哼,而段知淮則面不改色地繼續烹茶。
外公的聲音悠悠響起,幾分質問藏在話語裡頭:“我記得他家沒大人了,這次是幫誰做手術?”
“他有個關係很親的妹妹,家裡的大人不小心摔傷了。”段知淮淡聲解釋道,“老家那邊手術需要排很久的隊伍,老人經不起等,我就自作主張找楊院長幫忙了。”
“你倒還知道是自作主張。”茶杯被輕輕釦到桌面上,動靜不大,但威懾力十足。
段知淮坦然對上外公的視線,說:“她爸爸還有腎結石,早點做完手術,早點恢復,傷筋動骨的,還是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的。”
“我對你發善心幫助別人沒意見,但是你和那個沈敘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老楊說,你介紹說是幫男朋友家的親戚。”
男朋友這幾個字被外公咬得格外惡狠狠,饒是已經因為這個和段知淮有過一次爭執了,他還是沒法理解段知淮固執地認為自己喜歡男人這件事情,也是見過了這麼多人生閱歷的,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稀奇古怪的事聽過不少,可真發生在自己親外孫身上,還是很讓人難以接受。
況且段知淮居然毫不避諱地對外宣佈,吳家在江新也已經盤踞多年,根深蒂固,名聲在外,段知淮行事如此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