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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

——男人站在原地,左腿上的木棍上下敲擊著地面。

耳畔滾過雷聲,轟隆作響。

那男人,在試探他。

如果剛才真的露出馬腳……

唐燭又在原地待了片刻,直等跛腳男以一種極其彆扭的姿勢大步離開,才從瓷器後走了出來。

其實擱著平時他倒不會怕,畢竟兩人真起了衝突,以自己的實力,完全能佔上風。但好死不死,今晚讓那胖子一個鬼故事講的……還真有些犯怵。

“操。”死乞白賴也好,就應該一步不離地跟著付涼。

他邊往前走邊後悔,不得不說,雖然付涼看起來就比他年紀小,但那種在主角身旁的感覺簡直不能再安心。

行至拐角處,一陣溼冷的風自斜前方吹來。

唐燭貼著牆壁,聽見傳來的對話聲。

“……這是船長的命令。”

“可是大副,通道大門不看守,萬一有客人出了事……”

“別廢話!你們先走,會有人來接替的。還不走?愣著幹嘛?”

“是。”

瘸腿男人竟然是大副……

再看他濃密的大鬍子,佩戴著金色耳環,皺巴巴的襯衣下隱約能瞥見密密麻麻的紋身。顯然也是個海盜模樣。

正此時,風雨聲驟然放大,海浪撲來的溼氣呼嘯而過。

再看大副,已經推開通道大門,獨自跑了出去。

唐燭磨了磨後槽牙,“靠……”

緊跟著他也奔入雨幕中,即使除卻桅杆外上甲板幾乎沒什麼遮擋物。

這一路走的膽戰心驚,可前方步伐踉蹌的海盜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已經讓烈烈海風與浪潮聲分散了注意力。

雨水完全將西服打溼,他扯扯令人不舒爽的布料,終於明白付涼為何外出必備一件大衣了。

下一秒,不遠處的老頭停了下來。

那畸形的、與身體全然不匹配的木棍腿在溼滑的木板上敲了兩下,緊接著整個人毫不猶豫的匍匐下去。

天色昏沉,視線被遮擋,唐燭不敢再向前。

只看清那人彷彿是撬開了臨近主樓下的一塊木板,胳膊伸進暗洞裡努力掏著什麼。

片刻後,他爬起來,左右顧盼兩眼後,重新爬起來往水手們前往下甲板的樓梯口去了。

唐燭等到噠噠聲消失後,才跟了上去。

無人的下甲板是存放低廉貨物,防止船體漏水的地方,如同陰溝般黑,無人看管更費不著點燈。

發黴與常年不見天日的腐敗味,即使在樓梯一半的位置也能聞到。

嘖,所以說亨特和那俄國女人真是“令人敬佩”。

誰會願意在這鬼地方增進感情呢。

他感覺腳下踩到了一些較為軟的東西,多半是鋪墊的乾草。肉眼已經很難分辨周遭環境了,在眼睛適應之前,只能靠扶牆前進。

唐燭熟知如何讓自己儘快適應環境,他曾經參加過無數回地下拳擊,一擲千金的賭徒們要求他與對手在完全黑暗的擂臺上比賽。

那些帶著夜視儀的富人們才不會在乎今晚誰輸誰贏,他們只想看到同類在惶恐中流血拼命的搞笑模樣。

直到他了解到按摩眼睛緊閉後再次睜開,能夠由此欺騙大腦以達到“重啟”視覺功能的效果,那些於黑暗中放大的疼痛感,才逐漸恢復成本來的程度。

大副的身形停留在一扇門前,金屬碰撞聲後,鎖芯轉動的清脆聲響傳來。

老頭奮力才把那笨重的門推開,門內更暗,如同黑洞。正是在此時,他聽見男人支支吾吾在自言自語,並且越說越激動,聲線顫抖起來。

唐燭不禁靠的近了,才發覺話語聲完全是在極低的地方發出的,大副竟是跪著。

他也終於聽清了內容。

“求求您——放過我吧……我我、我早已經把她趕走了!您安息吧放過我放過我、我不想死嗚嗚……”

偏倉庫內唯一的窗是虛掩著的,吱吱呀呀叫個沒完,如同有人在痛苦哀嚎。

“我是迫不得已才將那女人帶上海的,請您寬宥我這個可憐人……我實在是怕那可怕的詛咒,那麼多年我從未忤逆您啊,請您寬宥我!饒恕我吧!!!”

女人?大副是帶了個女人上船嗎?這個女人、大副與寶藏到底有無干系?

一時間,唐燭發了神,等他回過頭來,一個突如其來的詭異力量破窗而入,將地板上的男人嚇得失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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