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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傳遞了兩千年的。
“你的意思是……”
付涼將皮卷也鋪開,指著上頭不同的符號道:“上面有很多字元,少數難以考證,但能確定的是他們似乎來自不同年代,為的是解釋或者標註以前的文字。
也就是說,他們可能面臨新文字或者新文明的衝擊,想要傳遞皮捲上的內容卻恐怕後代難以讀懂,因此一代代人隨著時間推移或者家族的遷徙為本來的文字附加了註釋。”
唐燭注意到對方使用的詞彙,“家族遷徙?”
“沒錯,看見下面的圖騰了嗎?全世界的人類都有共同的愛好,那就是給予親密者或者血緣關係者以特殊的符號來達成共識。”所以可以理解為,某個家族甚至部落,延續傳承著這份文稿,自兩千年前至今。
可顯然,既然這份文稿能夠出現在銀河手裡,也就說明,他們也如同大河般乾涸在裂土上了。
付涼將手稿內容比較,跟他講述起這份被苦苦儲存的文字究竟講述著什麼:“這裡面是有關法老和公主的選擇。還有……”
他斟酌著詞彙,抬起手託著下巴望向唐燭側臉映照的那一點點陽光,沉聲道:“重生的秘密。”
這個故事似乎簡單又複雜,一切的一切,都要從法老的能力說起。
“預知未來。”
青年從手中捏著一隻金鍊懷錶,徐徐問:“不是所有人都能揹負神的禮物,所以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法老。如果你得知自己的死期與悲慘的死法,你會如何呢?”
唐燭聽見付涼熟悉的嗓音擦過耳畔,卻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他緊閉著嘴,濃密的睫毛低垂著,似乎像是被問住了,又有些像是在認真思索。
對面的人興許也並未寄希望於他,畢竟誰會輕易體驗到這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故事,更不用說以先知者的身份來帶入自己的命途。
可唐燭卻開始回答。
“會否定,會憤怒,然後試圖改命。”會塑造一尊試圖免罪的冥王神像,聳立於人潮贊動的廣場,共子民參拜,以減輕自己身上殺戮的罪孽,奢望冥王能夠放他一馬。
“但總會發現這一切沒有用。所以逐漸接受,放棄抵抗,並且將所有的心思花在別處。”而這個時候,波斯帝國的國王看中了他最心愛的公主。
他越說聲音越小,可付涼卻沒有打斷他。而他自己也並未感受到自己的手正緊捏著車窗旁散落到手邊的白色紗簾。
“所以…他是主動把公主嫁過去的?他知道古老的埃及將會被其他文明吞併,自己也將慘死,所以他把女兒送到了當時最強盛不過的波斯帝國了。”
“所以金幣根本不能將人復活對不對?他只是編了個幌子,把公主安穩送走,並告訴她自己鑄造了金幣,終有一天能夠被複活。”
法老或許告訴過自己即將遠去波斯的女兒:太陽光到達金字塔尖又穿過神殿,當金幣對映的金光撫摸我眼睛的時候,我會重新回到你的身旁。
然後笑著撫摸那張年輕的面龐:親愛的,總會有那麼一天,不是嗎?
……
星洲為數不多遺留下的熱帶林公園外,黑漆柵欄旁,有馬車停泊。
兩個身姿高挑的男人下了車,沒有去別的地方,只在柵欄外的長椅上並排坐下,像是在等待什麼。
柵欄內,被人們特意保留下的大樹,藤蔓恣意攀爬,滿眼的綠意撲面,使得附近的溫度要比任何地方都低。
“我看你最想問我的,並不是法老的金幣是否真得能夠復活屍身,也不是嫁入波斯的是不是公主本人。”
青年想伸手去拿煙,又看身邊的男人滿臉苦悶,於是便放棄了這個想法,把話繼續說完:“你是想問我先知試圖改命,究竟是好是壞,是對是錯,且結局是否只有認命。”
唐燭靠著椅背,面上努力擠出笑意,感慨說:“真是逃不過你的眼睛啊。”
付涼捏著煙盒,語速不如平素解答問題般快:“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沉浸在這種假設的問題裡,你知道的先生,這個年代,沒有誰能提前那麼長時間預料到自己的死期,包括死法。但你如果真要問我,我只能說我也不確定。”
接著周圍安靜了片刻,柵欄後傳來了幾聲飛鳥的鳴叫,伴隨著展翅飛翔的聲音。
等那聲音逐漸遠去,再難以被人類的耳骨膜捕捉後,身旁人才又緩緩說:“所有問題都有答案,是因為很多時候,沒有答案就是答案。”
唐燭垂著頭,似乎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