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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瘦地不成樣子,從前吹彈可破的面板變得蒼白,雙腿也瘦到幾乎快站不住了。可她告訴我,像是被惡魔蠱惑了心神般告訴我:“安妮,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姐姐哭了,她極少哭。
可她卻又在笑,她也極少這樣肆意的笑。
“我要與他結婚了!父親母親同意了!”她說。
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背脊發緊,幾乎也沒能站住。
是了,都怪我,是我沒能救姐姐。
我瘋了似地跑出她的臥室,從自己窗下翻找出那本書便上了閣樓。
閣樓內,女傭們正在打掃。
那是這半個月送來的餐飯,都沒怎麼動。
這便是她成功的籌碼。
“我必須要救她…上帝啊……”魔鬼的力量,靠我一人難以對抗。
我打算等待第一縷陽光,如此便可以最先祛除書中的詛咒。
等到第三天時,從緊閉的木門後傳來熟悉的嗓音。
“安妮,我就快得到幸福了,你不為我開心嗎?”
“……”不,你只是被惡魔詛咒了。
“安妮,如果你仍舊覺得我是恥辱,覺得姐姐…背棄了上帝,那我願意向你道歉。”她強忍著什麼:“讓你失望了,我真的很抱歉。”
“……”我是很失望。
“可…我還是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你願意來我的婚禮嗎?安妮。”她哭出聲來:“我無法想象,得不到你的祝福……你是我最親的人……”
我看向天窗外深藍色的陰雲,告訴她:“姐姐,你先走吧。”我會解開詛咒救你的。
次日,我從噩夢中醒來,看見陽光普照。
我試圖忘記夢中失去姐姐的畫面,手忙腳亂地翻開那本書的扉頁。
第一頁……
第二頁……
我讀著書中的句子,那是個可怕的故事。
一個叫浮士德的男人被惡魔控制的故事。
直到陽光逐漸變弱,我終於看完最後一頁。
我穿上斗篷,下樓時才發現家中幾乎空無一人。
大廳內擦拭地板的傭人說,父親與母親去參加姐姐婚禮的晚宴了。在城郊一處莊園中,新郎正是那個醫生。
我見門外已然天光黯淡,不知道還能夠趕上這一切,便拿著書跳上馬車。
車輛疾馳,半路又下起小雨。
莊園內並無想象中人頭攢動,草坪上甚至沒有往日出來抽雪茄的男人們。
我順著十字路向前跑,其間撞上了一位走在身前的先生,書也掉到遍佈水漬的路中央。
那人將我扶起來,也將書與傘撿起來還給我。
“你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嗎?”
我搖搖頭:“不,我是來救人的。”
那位先生笑了笑:“哦,是嗎?”
我認真道:“千真萬確,只有我能救她。”
正此時,前方的教堂內傳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接著,有諸多人聲紛至沓來。
“救命啊——!!!”
那位陌生的先生又向我說:“小妹妹,別愣著了,我們要趁雨變大之前去救人,否則就要淋溼了。”
不知怎麼,一股無名的阻力使我的腳步灌了鉛般沉重難行。我在一群高大的人們只見穿梭,沒一會兒便與那男人分開。
終於,我在最前方那排人牆後面,看清了地上躺著的女人。
“………”我忘記自己失神了多久後才發出尖叫,而後丟下手中的一切跑出了教堂。
室外的雨果然變大了,幾乎一瞬間吞噬了我。
我來晚了。
是我來晚了。
一定是我來晚了。
惡魔啊,放過她!放過她吧!
上帝啊,救救她!救救她吧!
我踉踉蹌蹌從一個水窪中爬起來,又跌入另一個水窪。
那晚,我呼喚著上帝,比以往十四年間都要迫切地呼喚著他。
可他沒有出現。
蘇格蘭場以懸案為此畫上句號,坊間大肆宣傳這駭人聽聞的“丟手絹第十案”。
家中將姐姐下葬,我並未參加葬禮。
因為從那晚開始,我便不再禱告了。
那位曾經拿過我幾先令的通靈人,得知我幾乎變成了啞巴,於是找到家中。她是極少數在案發後還願來我家的客人。
她安靜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