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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城,而不是來到平城。”

“……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接你回去?”我無法理解這種父親,雖然我的父母也好不到哪兒去。

“為了順利繼承我母親留下的資產,我是這份資產的唯一指定受益人,如果找不到我,這筆錢就會完整、徹底地捐出去,而找到了我,因為我未成年,他就能以監護人的身份,獲得一定的財產處置權。”

“太可怕了,你那時候一定過得很難。”我的第一反應是心疼他。

“都過去了,”紀文軒竟然還笑著,“我很抱歉那時候我不能去看你、不能頻繁地聯絡你。”

“那不是你的問題,總不能讓你冒著那麼大的風險,你的選擇沒有錯。”

“我還是有錯的,”紀文軒垂下眼,“當我獲得了一些自主權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聯絡你。”

“我也沒有試圖聯絡你,畢竟分開了那麼久,也會產生,或許這段友誼就到此結束了的感覺。”

——事實上,在重逢以前,我的確已經放下對紀文軒的友情了。

——並且,我猜他也一樣。就好像年少時很愛一個玩具,但因為缺錢不能將它買回家,很多年後手中有了足夠的錢,再看到櫥窗裡有些陳舊的娃娃的時候,卻也沒有買它回家的衝動。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擁有的時候濃烈炙熱,消失的時候卻悄無聲息、再難尋覓蹤跡。

紀文軒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很後悔沒有早一些找到你。”

“這有什麼可後悔的,”我端起了兩個空碗,“好了,我去刷碗了,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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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結束話題的。

我這個人,其實是很厭煩一些如果式的假設。

我不曾怨恨過紀文軒為什麼要和我斷聯,為什麼在這麼多年裡都不試圖來瓷城找我。

即使我一直記得他那個“我會偷偷跑回來”的承諾。

但作為理智的成年人,我很清楚年少時的承諾是多麼的脆弱,也很清楚有時候一次分別就意味著永生不會再重逢。

既然如此,我就不想再聽紀文軒剖析自我、給出解釋。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有可能會戳傷表面不在乎的我。

如果他說的是假的,我大機率會忍不住和他爭論起來,這對我們之間關係的維繫毫無用處。

有句老話說得好——難得糊塗。

我只看現在的我們,不去追憶過去的我們,不去期盼將來的我們。

只要現在快樂就好,難道不是麼?

或許是因為傍晚的時候睡了一覺, 我和紀文軒一起上床後,很長的時間內都沒有醞釀出什麼睡意。

紀文軒的手摟著我的腰,我們靠得很近, 我開始想,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再同床共枕, 我會不會很不習慣。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咦?我好像聽紀文軒聽過。

我的呼吸很平緩,又過了一會兒,紀文軒放在我腰上的手竟然動了動。

“……”

怎麼?他沒睡著?

我猶豫要不要出聲, 我有點擔心我出聲後,我們順勢聊起來,那今天晚上睡都別想睡了。

就在我猶豫的這幾秒鐘, 他的手已經離開了我的腰,轉而摸上我的臉。

“……”

不是, 大半夜的, 他不睡覺摸我臉幹什麼?總不會是黑夜裡, 他都能看清我臉上有蚊子吧?

我真的有衝動直接問他“你摸我臉做什麼”了, 但是這樣就會暴露我一直在睡覺吧?

或者我慢一點醒來, 先發出些響動,假裝我醒了?

我剛剛拿定主意,卻突兀地聽到紀文軒說:“甄萌。”

啊?

他怎麼突然叫我?

他猜出來我是醒著了?

紀文軒又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臉, 一個乾燥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聽到他在我的耳畔輕聲說。

“晚安。”

“嘭——嘭——嘭——”

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猜測、不切實際的妄想在心中發芽,又被我強硬地按了下去。

我告訴我自己:“你該睡了, 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只是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

當我重複了幾十遍後, 我竟然真的陷入了睡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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