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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的臨終遺言裡,讓他:去找……
袁祈眼角輕輕眯起,嘴唇開合模仿已經看過幾十遍的唇形。
這究竟是什麼?
十一年了,袁祈輕輕出了口氣,他連是人還是物都分不清。
袁祈踱步回房間,從蛇皮袋裡翻出枕頭,自枕套裡抽出一個沉甸甸的牛皮紙筆記本,用毛線纏著。
袁祈席地而坐,解開表面捆綁的毛線,露出筆記本邊緣已經被翻起的厚重毛邊,本子有巴掌厚,裡邊除了手寫的字跡,還有報紙和雜質剪下來的一塊塊頁面拼貼,密密麻麻的字跡批註,無一例外都是有關當年那場大火的訊息。
本子裡的東西時間跨越很大,早期的字跡邊緣已經模糊。
以前的黑白報紙印刷不好,由於年代久遠變黃,又因為被無數次翻看沿摺痕碎開了,袁祈用透明膠帶又粘起來,拿筆小心的把看不見的字跡描清楚。
他漫無目的的翻著紙頁,其實裡邊的內容早已爛熟於心。
他爸活著的時候是位典型的工作狂,除了跟搭檔李威軍關係親近外,不顧家也沒有別的社交生活,一年到頭就去三個地方——文物局、現場和家。
但就這樣一個“視工作如命”的人,但最終卻以非常窩囊的方式死在崗位上。
袁祈對他爸沒有濾鏡,不覺著責任感和山盟海誓能困住人的道德底線。
但是他不相信,一個工資卡上交手頭不留丁點零花錢,一雙解放鞋從春穿到冬,對文物局裡的破銅爛鐵比對兒子還親的人,怎麼會因為跟女人糾纏不清而放火燒了玻璃幕棚來殉情。
袁祈不信官方的調查結果,他想要真正的真相。
給他的這輩子,給他媽的精神失常和鬱鬱而終一個交代。
這些年袁祈已經把能翻的線索都找了個遍依舊毫無所獲,所有證據都出奇一致的指向他爸“因德行有虧而造成巨大公共財產損失”。
袁祈用指尖緩慢合上本子,厚重紙頁在光帶中激起細小塵埃。
也許真的要進文物局才能知道那半句遺言所指,窺碰那場大火的真相。
局長接過趙樂的稿子,看完後拔開鋼筆帽在最後一頁闆闆正正簽了名。
“行了。”他合上筆帽吹乾遞回去,“閔縣漢墓這次,你們組出的事故可不小,上邊……”
趙樂心說這怎麼就成“我們組的事故了”,他沒有給領導欲揚先抑將帽子扣下來的機會,抱著稿件哭唧唧打斷:“領導,這可真不能全怪我們,你也知道最近事太多,昨兒個連我都調過去出外勤。真顧不上來。”
“再說了,墓室挖掘正常流程不是該先探火,當時略過探火這步同意直接挖掘的是誰?拎出來罰站啊!我們第八組這次完全就是給人擦屁股啊,沒道理吃肉時候不通知我們,最後竄稀了還埋怨我們沒幫忙擦乾淨屁股。”
局長皺著眉頭,聽他這一通“屎尿屁”發言都快聞見味了。
第八組有一個算一個平常都是話少不跟別人來往的奇葩,趙樂卻像是上發條的小電機,一嘚不起來沒完沒了。
“上邊已經安撫好受害者家屬了,都是工傷,家屬理解,哎——”他嘆口氣打斷趙樂發言,不給他插話輸出的機會。
“可惜了年級輕輕的好苗子,正是家國頂樑柱。”
如果當初部分人能頂住輿論,不抱僥倖心理,嚴謹的等待探火之後再施工,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
“局裡已經給了簽字的副局處分,發生這些事兒,我們普通人做不了什麼,能爭取的就是後勤保證工作。咱們第八組同志都是萬里挑一的人才,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以後再多辛苦點,咱們上下同心,爭取不再發生此類事故。”
趙樂見好就收,適時退步,“哎,應該的。”
“下場營救是我們第八組的本職,沒及時將人活著救出,是我們的責任。這次全組每人交兩萬字檢討,局裡看要是還不夠的話,年終總結大會上讓我們紀組親自上去唸。”
局長心說紀寧要是能上去唸,母豬都會上樹了,不理會趙樂畫的大餅,端起桌上搪瓷茶缸裡半涼茶水喝了口,用舌頭將進嘴的茶葉片推回去,厚重成好幾道褶的眼皮耷拉著。
“聽說你們組招了一個新人?”
【作者有話說】
紀寧和袁祈的線到這裡差不多就鋪開了,他們身上都有著自己的擔當和要走的路,殊途卻同歸,結局肯定是甜甜he。至於他倆的關係,牽扯到了前世今生,也牽扯到了文物之所以生靈的真相,請允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