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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靖安言抓著一把濡溼的髮尾,推開小院的門時,裡面傳出一聲女孩兒的叫嚷。
“整整遲了一個時辰!我以為我要去給你收屍了!”
靖安言步子一剎,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阿月。”
陰影裡面抱臂坐著的小姑娘緩步走出來,她生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編成兩股麻花辮垂落,步履間,髮尾綁著的小銀鈴隨之響動。
浮光湧現,她那一身銀飾上劃過一道雪白的軟物——一條小銀蛇自她頸間攀到發頂,替主人示威似的吐了吐鮮紅的蛇信。
“說話啊,平時不挺能說的嘛。”夷月抱著臂審視他,“從南疆王給你下命令時我就勸誡過你,你的對手是一整支軍隊,讓你帶我一起,你偏不聽,我真以為你要回不來了!”
“這不是好好兒回來了嘛。”靖安言走過路過還順手揪了一下她的髮辮,“嚇到你了,我的錯。”
“你那是認錯的態度嗎!喂!”夷月蹦起來,“怎麼還不珍惜人家勞動成果的!我編辮子好麻煩的,歪了你給我重弄啊?!”
靖安言已經快步走到了門口,聞言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在門後一閃而過:“我手不穩,沒那麼巧。”
隨後屋內傳來靖安言又驚又喜的聲音:“嚯,水還熱乎著呢,不是說我晚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裡莫非一直替我換著熱水啊。”
夷月冷嗤一聲,歪歪斜斜地往簷下牆壁上一靠,手腕一翻小白蛇乖順地攀上來,她伸出手指點了點小白蛇的三角頭。
“真是個麻煩的人,對吧。”
靖安言作為南疆王殺人的那把刀,手上的血腥只多不少,偏生這人跟有潔癖似的,每次出任務回來都要洗澡,這一準備洗澡水的任務就落在了看家的夷月身上。
夷月曾經十分不理解地問靖安言:“有潔癖還給南疆王當殺手?”
靖安言真的沉思了一下,然後正經地回:“因為有報酬啊,報酬很豐厚的,值得我克服一下。”
可靖安言一來不添置金貴器物,二來不喜歡給自己置辦行頭,是以他一直說報酬報酬,夷月卻從來沒見過什麼金銀從他兜裡鑽出來。
奇怪得很,還不許人問。
夷月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差不多,人也等回來了,她也該回去休息了。
她漫步剛過門口,就見閉上的木門復又拉開。
靖安言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拿著一條帕子擦著頭髮,就這麼走了出來。
他一向洗澡洗得久,冷不丁一出來給夷月嚇了一跳:“這麼快?”
“活沒幹完。”靖安言屈指在夷月眉心一彈,“一起幹完再睡吧。”
“那你還回來幹什麼?”
“換套衣服,之前的沾了血和雨,不舒服。”靖安言彎腰撈起簷下一把大傘,在掌心轉了幾圈,俏皮地衝夷月一眨眼,“順帶著,回來搬個救兵。”
雨勢沒有要收的跡象,雷聲陣陣,嶺裡的葉子撐不住雨滴的重量,隨著夜風嘩啦啦地抖著,砸在一把斜撐著的大傘上,墜落在男人肩頭。
大半的傘撐著小姑娘的頭頂,靖安言左肩溼透,卻比之前只帶了件斗笠要遮去許多。
但他的神色比被雨淋還要無奈。
“讓你去接大魏來使?我就說南疆王日常腦子犯病。”
“等等,這不是他又琢磨出來的什麼招數吧,想看看你還有沒有……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身在曹營什麼什麼?”
“那你這算不算,呃,算不算那個叫同什麼戈?”
“身在曹營心在漢。同室操戈。”靖安言一一耐心地解答著,“犯病這種話你當我面說說就算了,最近王上還真的身體欠安,你別去外面瞎嚷嚷。”
夷月瞪著一雙大眼睛:“我說的是這件事嗎?”
“不是嗎?好吧,琢磨一下的確不是。”靖安言指腹劃過下巴,“不過我這不算什麼同室操戈,我早不是大魏人,要不然也不用請你走這一遭,我是真的怕我會忍不住殺人。”
夷月反問:“你居然還有忍得住的時候?”
靖安言手一攤:“沒辦法,讓王上小心些我會殺人的傳話人被我殺了,沒人傳話了,那我只能不殺人了,憋屈死了。唉。”
“所以,你跟他們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怨,看到一個大魏人就忍不住了?”
“嗒”,靖安言一腳踩進水窪中,在怒雷咆哮中將笑容一寸寸收斂起來。
他聲音有些發緊:“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