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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他指著那個孩子,說那孩子的境遇跟他差不多,也是他從難民那裡撿回來的。
然後他又說,這娃娃太小,什麼都不懂,只會哭,讓他哄一鬨。
當時的餘寧不知道凌霄煜為什麼要讓他哄,但他始終沒發表任何意見,更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而凌霄煜,將小不點放在自己面前便走了。
跟凌霄煜說得一樣,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孩子只會哭。
最初他沒理他,依舊蜷縮在角落裡,將自己投在陰影中,彷彿身邊的一切都跟他無關,後來那娃娃不停的哭,哭的他想去堵他的嘴。
在他心裡,這娃娃的哭聲跟那些慘叫聲沒什麼區別。
他就這麼眯著眼睛,像是盯著獵物的豺狼,向著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娃娃伸出了罪惡之手。
他想,既然都已經那麼悲慘了,何必還要活在這世上。
可當那雙手伸出去卻被一雙小手握住的時候,他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哥哥,我冷--”
那是春華跟他說得第一句話。
聲音稚嫩,含糊,軟糯。
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在這之後將眼前的小東西抱了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柔軟的東西,軟糯的一團哭哭啼啼像是糯米糰子般。
很軟,很好摸。
他伸手,他便貼了過來,主動攀上餘寧的肩,叫餘寧哥哥。
心裡那根柔軟的弦因著春華的出現而有所鬆懈,為了這麼個小不點,為了將那小不點從黑暗中帶出來,他強迫自己從那裡走出來。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餘寧都在回憶小時候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春華很粘人,幾乎整夜都要他陪著才能入睡。
他本來也是個孩子,凌霄煜又非常忙,時常不在府裡,於是照顧春華的重任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為了能好好將春華照顧大,他試著學了一些孩子才能觸碰到的東西。
他會在某個夜裡,看著床上那團小小的身影,恍然想,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他,自己的人生又該是什麼模樣。
恐怕會變成一個殺人機器,又或者將自己永遠困在黑暗中。
他跟春華能有今日,都是因為凌霄煜的寬容,可他跟春華又不一樣。
春華來世子府的時候還沒有記憶,那麼小的一團,但他不一樣,他年長几歲,便知道凌霄煜的不易。
他懂得替主子分憂,懂得什麼該做, 什麼不該做。
他沒有經歷過肆意妄為,不能像春華一樣隨性而活,他的每一步路,都是事先預定好的,不能行差一步。
“發什麼呆?”春華見餘寧半晌不回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勾回了他的思緒。
望著眼前這個已經長大的少年,眉宇清秀,意氣風發,好像從來都沒有什麼值得他皺皺眉頭的事情,他突然覺得有點欣慰。
他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世界中心唯有凌霄煜和春華,這是他的逆鱗,更是任何人都不得觸碰的底線。
今日的那一腳,是警告也是警醒,春華是他在意的人,做錯了事他可以罰,別人不行。
任何人敢碰他一根手指頭,他必然拼了性命也不能放過,這就是他。
“記不起來了。”
春華不開心,覺得他在敷衍自己。
“如果非要講,看到公子養的那些貓了嗎?”餘寧說。
“嗯?什麼意思?”
“跟你兒時有點像。”
“不過--”餘寧說:“我說的是那張牙舞爪總想找隔壁大黃打架的那一隻。”
春華:“……”他不可置信反駁道:“怎麼可能?婆婆都說我兒時特別乖,你竟拿我跟那隻野貓比?”
餘寧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絲淺笑,又將那抹笑盡數隱藏起來。
他木著臉,“今日的事,不許再提,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不可再去找主子亂講,明白嗎?”
“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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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的確不明白,可憐他第二日聽到餘寧不但領了罰,還將原本給他的板子也一併領了,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本以為主子只是說說而已,誰能想到竟然來真的。
春華滿心難受,當下決定要去找凌霄煜理論一番。
凌霄煜的住處在內院,他往那邊走難免要路過彎彎繞繞的後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