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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剛和鄭老闆都大驚,鄭老闆問:“開、開什麼車?”
鄭夫人說:“你說開什麼車?開汽車!快走!”
“你在說些什麼?”鄭老闆沒明白。
鄭夫人很生氣:“聽不懂嗎?我讓你現在馬上就開車離開這裡,回家!”
“可阿蘭還沒有回來!”方剛也疑惑地問。鄭老闆說是啊。
鄭夫人說:“所以我才叫你開車!”
“你、你是要把阿蘭扔下?”鄭老闆很驚愕。
鄭夫人回答:“對,快點開車。”鄭老闆立刻反對,說那怎麼行,怎麼能把兒子扔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鄭夫人哼了聲,“他才不是我們的兒子,立刻開車!”
方剛問:“你是想要拋棄阿蘭嗎?”
“對!”鄭夫人說,“我不想要他了!”鄭老闆難以置信,問為什麼這樣,鄭夫人回答,“我不想要一個從小在墓地長大的孩子在我們的家生活!”
鄭老闆急了:“這、這又怎樣?他又不是他的錯!”兩人爭執起來,鄭夫人看著樹林的方向,讓鄭老闆先開車再說,但鄭老闆不同意。
鄭夫人大聲說:“你走開,我來開車!”鄭老闆不讓位,鄭夫人開啟車門,“你不同意是吧,那我也下車,你們回泰國吧,我也去那個墓地過日子!”
“別這樣,”鄭老闆說,“成年人怎麼還像小孩子,居然還置氣?”
鄭夫人氣呼呼地說:“誰跟你置氣?我跟你說,我是很認真的,我要是下了車,你就別再想勸我回來!除非你馬上開車,或者我來開。”
看著妻子這副模樣,鄭老闆非常為難。方剛問道:“你們是嫌棄他了?那當初為什麼要領養?這樣做,對他的傷害只會更大!”
“這是我家的事。”鄭夫人冷冷地道。無奈,鄭老闆只好緩緩發動汽車駛離,邊開還邊看著村落方向。
三人交流都是用漢語,而阿贊久聽不懂中國話,不太明白這些人在做什麼,就問方剛:“是要把那個男孩在村落裡多留幾天嗎?這樣不行,那個村落陰氣太重,他很可能還會帶著陰氣回來。”
“不是,”方剛轉頭看著村落方向,“是不要那個男孩了。”
阿贊久聽了之後,沒再說話。
鄭老闆把車開出樹林,村落已經完全看不到,忽然鄭老闆將車停住,鄭夫人問幹什麼停車,鄭老闆說:“你看,那是不是阿蘭跑出來了?”方剛和鄭夫人都回頭看,夜黑沉沉的,什麼也沒看到。
“是你眼花,”鄭夫人催促,“快開車!”
鄭老闆說:“真看到了,不信再等等。”鄭夫人說你少來這套,無非就是想拖延時間,再等幾分鐘,他差不多也該回來了,趕緊走。鄭老闆似乎被戳穿什麼,只得繼續開車。
汽車駛離樹林,天太黑找不到路,鄭夫人就讓丈夫先按記憶開出幾十公里,然後把車停到路邊,大家在車中睡覺,等天亮再南下回到鐵路線。
阿贊久、鄭夫人先睡著了,方剛卻無法入眠,想著那個小男孩阿玉跑出來時,怎麼也找不到汽車,會是什麼樣的心情。肯定要先四處亂跑去尋找父母的車,也許會跑出十幾公里,甚至會找到天亮。最後,他會怎麼想?父母有急事先走了,還是能猜出這兩個人已經將自己拋棄?
方剛不敢確定,阿玉是否能猜得出,這對養父母為什麼忽然拋棄自己,也許他這輩子都猜不出來。
這時,方剛聽到鄭老闆在嘆氣,又見他慢慢開啟車門,走出車去。方剛反正也睡不著,就跟著出來,兩人走到旁邊的樹下,方剛遞給他一根菸。鄭老闆搖搖頭,靠樹坐在地上,垂著頭,雙手抱著腦袋,似乎很鬱悶。方剛也坐在旁邊,說:“捨不得嗎?”
“當然捨不得!”鄭老闆突然抬起頭大聲說。
把方剛嚇了一大跳,手裡夾的煙差點掉在草叢裡:“那你怎麼不態度強硬些?”
鄭老闆鬱悶:“我、我不能對她那樣……”方剛問為什麼,鄭老闆告訴他,兩人十幾年前剛到泰國時,還是一窮二白,全靠夫妻努力打拼到現在。那時妻子因為太過勞累,壓力大而患上抑鬱症,險些自殺,好不容易才調理過來。現在過去快十年了,條件越來越好,雖然妻子再沒犯過病,但鄭老闆對那段時間妻子的病症始終心有餘悸,所以在生意開始有起色之後,就儘量不讓她勞累和生氣,直到現在,也算是相敬如賓。
剛才發生的那件事,鄭老闆知道妻子的想法,雖然很震驚,但也不敢太強硬了,因為這事不是一時,而是一世的,把阿蘭帶回泰國就得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