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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姓李,腦袋比較大,所以都稱他“大頭李”,他交給林剛很多厚實的油紙和膠帶,讓他把值錢東西用油紙層層包裹之後,再用這種特製的防水膠帶反覆纏好,再繫到腰間,能有效防水。不得不說,這個“大頭李”能當蛇頭不是沒道理,確實有些手段和人脈。他告訴林剛,一般偷渡都是用那種大型的漁船,在海上進行捕魚作業,一出海就是七八天才回。如果遇到海警,偷渡客就全藏在下層用來裝魚的艙內,漁艙是改裝過的,下層還有個夾層,並不像林剛平時在電視中看到的那種,個個都蹲在底層,吃喝拉撒不準露頭。大頭李說那種並不安全,基本上一查一個準。這船的夾層設在側面的船板,人只能站著側身橫行而進,就像螃蟹,裡面寬度不足60公分,太胖的都站不下。如果人不是很多,也可以躺在船板上。
林剛比較瘦,所以他可以平躺。這天晚上,“大頭李”聯絡好漁船,讓林剛過去。他告訴林剛,現在已經改革開放十幾年,中國已經不像過去那麼多人要偷渡,這條船上只有三個人走,其中一個跟林剛相同,也是犯了事要跑,另一個則是家裡太窮,聽說汶萊國家小但有錢,於是想過去撈世界。找機會在當地搶了個剛拿錢從信用社出來的人,用這筆錢給蛇頭跑路。漁船很寬,三個人頭腳相接都能躺在地上。地面是木板,鋪著兩層挺厚的棉被。吃的方面就是壓縮餅乾,軍用的那種,每人給個裝滿淡水的塑膠桶,省著喝半個月沒問題。但這些都不重要,最要命的是大小解,小解直接排,大解卻只能往一個鐵桶裡解決,好在鐵桶有蓋,能擰上,而且也夠大,半個月按每天兩次算也裝得下。但桶口只有網球大小,大解的時候要對得很準才行,稍有偏差,就足夠這三位提神醒腦至少幾小時。
長話短說,在林剛惴惴不安的心情中,漁船向東南方向出發,船上有好幾個漁民,真是邊開船邊打漁,每天都會將各種各樣的海產倒進底層漁艙。夾層中的棉被很快就被海產流出來的水浸溼,又腥又臭,躺在上面很難受。林剛心想,幸好天氣越來越熱,要是冬天,非搞出風溼病不可。
途中遇到兩次海警,有一次很認真地下到底層漁艙來看,好在海產眾多,腥味熏天,這名海警也頂不住了,半途回去,所以還算安全。最令林剛難忘的是,三人當中有位不知道什麼原因肚子不好,大解的時候渾身發抖,傾瀉如柱,猶如進了納粹的毒氣室,讓林剛和另外那位痛苦不堪。如果不是信念支撐,林剛甚至想再把鼻子湊近點兒,直接燻死一了百了。
“怎麼搞的?”另外那人低聲問,“吃壓縮餅乾你也能拉肚?”
這人說:“真是不好意思……我從小就腸胃不好,只要連續吃幾天相同的東西就這樣。”
林剛生氣地哼了聲:“那你就要每天飯菜換著樣地吃,有錢人才搞得起,這麼有錢居然也偷渡!”一頓搶白,這人頓時不再說話,繼續認真地在那裡傾瀉。
經過臺灣海峽,足足開了半個月之久,終於到達菲律賓。這邊也有人接應,深夜時分在漁民的掩護下,三人終於從夾層中解放出來,登上碼頭。林剛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感慨,心想這就是菲律賓,距離中國最南部只幾百公里,卻已經是另外的國家。
三個人在接應者的安排下離開碼頭,來到距離碼頭幾百米以外的一處貨櫃倉庫,這裡有幾間活動房,應該是倉庫工作人員過夜的地方,他們就住在最靠裡的那間,只等次日早晨起來再走。好不容易脫離潮溼狹窄的漁船夾層,能睡個安穩覺,那兩人恨不能把一分鐘當兩分鐘來睡,沾枕頭就著了,呼嚕聲震天。林剛也很累,但不知道為什麼,越累卻越睡不著,反而還不如在漁船夾層裡那二十幾天。
他翻來覆去,在盤算到汶萊之後怎麼才能前往泰國。自己身上錢不夠,要是從新加坡還能近些,從東南亞地圖來看,汶萊距離泰國遠隔數千裡,不但要橫跨馬來西亞的兩大島,中途還得過海,簡直太難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幾點鐘,林剛正準備睡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音,然後又是雜亂的呼喝。這些聲音離得很遠,也很小,但碼頭的夜晚太安靜,再加上林剛耳音和視力都不錯,所以能聽到。本來他都快睡了,而且這些聲音也完全聽不出細節,但現在處境特殊,讓林剛不得不警覺。於是他就爬起來去上廁所,順便聽聽到底是什麼聲音。
邊尿邊聽,林剛發現那些聲音似乎就是衝著這個方向來的。他心中又多了三分警覺,來到窗前朝外看,見遠處有幾個黑影沿著貨櫃之間的路面跑過來,而且也不再說話,似乎在故意保持安靜。林剛把心提起來,心想不管是不是衝偷渡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