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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太小看他了。”程峰嘆口氣,“你忘了他的專業,他是一名中醫。我想他一定在自己調製藥物療理自己。”
“但是,中醫治療AIDS似乎還是項剛剛啟動的工程……他有這麼厲害?”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程峰仰頭對著天花板發呆,尋思自己是否遺漏了線索,忽然間,他想起一件事,“你們有沒有查過他的母親?”
“呃?”
“楊教授每三個月去美國看望他的父親,那他的母親呢?”
沈暉還不是很明白程峰的意思。但他仍是打電話請局裡的同事幫他調查男人遠在美國的家庭狀況。
傳真機嘟嘟地響起,沈暉拿著餘溫尚存的傳真呆若木雞!
“怎麼了?”程峰取過他手上的紙,掃了兩眼,霎時無語。
十八年前,楊學慶兄妹和母親在國外遭遇一場車禍。他的母親和妹妹因輸血感染死於AIDS。
沈暉瞬間明白了一件事:“因為母親在醫院輸血被感染,所以他才會對醫科的女學生下毒手?”
“他是在惡意傳播病毒。”
專業人士一錘定音:“故意殺人。”
“可惜,如果沒人有願意指證他,”程峰擔心的是世俗的偏見。哪個女孩敢站在法庭上指證一個男人和自己SEX而致使她感染AIDS?他依舊能夠逍遙法外!
沈暉激動地跳起來:“我去找她們!”
“還有一個醫學問題……”甩了個哥們你冷靜點兒的眼神,程峰提出了最令他頭痛的疑問,“楊學慶肯定也在當時就被感染。但只有他活了下來。”迷惑不解的搖頭,“除非……”
“除非?”
“檢測他的DNA吧!”
又是一抹如血的殘陽。
程峰剛剛收到沈暉的訊息。受AIDS感染的莫彗和沈琴都不願意出面指證楊學慶。她們的人生已經註定悲慘,不願意再受一次世俗的傷害。另一個女孩,行蹤不明。
從化驗室取到男人的DNA報告後,程峰步履沉重地趕回辦公室,卻在途中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蹲在地上的年輕姑娘。
“對不起!”他很抱歉。
女孩安靜地笑了笑,示意無礙。她繼續轉身輕輕撫摸身邊一隻白色老貓的長毛——老白?
程峰瞪它:自己可從沒見這隻貓跟女孩打過交道!原來也是隻色貓!
“喵……”老白舔舔女孩的手,女孩笑了。
她有一張清秀動人的臉龐,裝扮樸素卻依然氣質不俗,只是面色蒼白,神情中透露著一種因絕望而超脫的淡然。
程峰從未見過女孩,但竟有種熟悉的感覺縈繞心頭,突然想起什麼,他試探著喚她:“依依——柳依依!”
女孩驚訝地抬頭:“你……認識我?”
程峰注視著她漂亮卻慘淡的眼眸,直問:“願不願意指證故意謀殺你的人?”
病床前,肩膀胸口裹滿紗布的男人接受著警方最後的詢問。
“CCR5。”沈暉吐出的四個字母,令一直神情淡然的男人剎那變色。
“你真的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DNA的檢測報告震驚了所有人,“你的母親、妹妹都死於艾滋。但是你感染了病毒卻依舊完好無損地活了下來。因為只有你遺傳了你父親體內特殊的CCR5基因。”
楊學慶的手握緊了雪白的床單。
“CCR5基因極其少見,通常只有遺傳獲得。它可以影響人們感染艾滋病難易程度。換句話講,它可以抵抗艾滋病毒在人類體內的破壞。”沈暉略微暫停,察看對方的表情,續道,“這點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聲音陡然嚴厲,“但是你明明知道自己患有艾滋病,還故意將病毒傳染給其他無辜的女孩,就是為了報復當年醫院對你母親的傷害?”
“你懂個屁!”衣冠楚楚的男人終於爆發,“你能理解我失去母親和妹妹的心情嗎?你知道我每天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裡有多痛苦麼?我這輩子恨死醫生!沒錯!我是個醫生,但我學醫不僅僅為了治療我自己,更是為了報復!”他笑得淒厲,“就算我是故意傳染AIDS,你有證據嗎?人證物證哪?”笑容漸漸變得得意而囂張,“你們只能放我出去,我還能做我的研究過我的日子,CCR5可以令我體內的病毒永不發作。而你現在所做的,完全是白費心機。”
“誰說我們沒人證沒物證?”程峰的聲音乍然響起。他往後退了一步,一個清秀的女生出現在病房門口。她的腳邊,是一隻碧藍眼睛的白色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