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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態的?你要喝嗎?”

“不。是一種溫度極低的液體。在東京,在大學裡大概有這種液體。”

“哪怕只少少地有,我們也會搞到。”凱德安慰著說,“我們馬上到哈爾濱了,我說一下,一個熟悉的日本人,黃金,大大地喜歡。”

在俄國一側的岸邊,響起了槍聲。他們那兒根本不可能聽到逃亡者的低語聲,只不過是哥薩克向這棵枝節橫生的木頭射擊“報警”。

克列諾夫在哈爾濱的大街上走著。迎面跑來幾個賣《俄國言論》雜誌的中國人。一個穿著腰部帶褶子外衣的大鬍子買賣人開啟了鋪子門。長著連鬃鬍子的道路工程師,頭裁製服帽,手中拿著一些小錘子,騎一匹高頭大馬,從街上走過,馬蹄鐵在鋪著鵝卵石的馬路上鏗鏘作響。一箇中國人,頭上頂著一隻很大的籃子。管院子的人用不堪入耳的俄羅斯人的粗話,滔滔不絕地申斥著闖禍的小孩。一位面色疲憊無神、彷彿沒有睡醒的太太,攔住克列諾夫,用俄語問他到火車站怎麼走,克列諾夫用英文回答說他聽不懂。這位太太用驚奇的眼光目送克列諾夫走開去。

克列諾夫看著那些俄文招牌,怎麼也想象不出,他是在中國。

這就是他所需要去的巷子。一間令人生疑的低階酒館。

老闆已經認識克列諾夫的面貌。這位穿著講究的先生坐在他的店堂裡,已經是第四天了。他在這兒用早點、吃中飯和晚飯,可就是不喝酒。大概是在等待什麼人……

克列諾夫坐到自己已經習慣了的離店門遠而靠視窗的那張桌子旁。骯髒的漆布桌面上爬滿了蒼蠅。

跑過來一個留辮子的中國人,他用餐巾把並不顯眼的碎屑從桌子上拂去。可是飛去的蒼蠅馬上重又飛來叮在桌子上。

克列諾夫準備在這兒長時間等下去。突然,巴科夫走進了酒館,他雖仍象在彼得堡和原始森林時那樣的魁梧,但有點不象從前的巴科夫了,他的臉颳得又滑又光!大鬍子沒有了!

克列諾夫想跳起來,但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悄悄地,悄悄地,坐著,嚷嚷,很不好。”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凱德。

巴科夫伸出了手,重重地坐到椅子上。只是到現在,端詳著巴科夫沒有鬍子的臉,克列諾夫才明白,教授的變化有多大。他記憶猶新,十年前在大學裡的巴科夫——他是個愛熱鬧,喜歡和學生開玩笑的人;記得教授不僅從不厭忌學生聚會,而且自己是聚會的常客。學生聚餐時,教授喝酒最多,那些禁歌他也唱得最響亮。一九○五年巴科夫遭到了不幸:他的女兒,一位高等女校學生,沒有從奧布霍夫斯基工廠回來,當時那兒很亂……

從那以後,巴科夫思了嚴重的心臟病;從此他發表畝論和演說變得異常激烈,這些激烈的言論和演說最終導致了他被流放到西伯利亞。

“您好,親愛的伊凡·阿列克謝耶維奇,”巴科夫呼吸困難地說道,“我現在可就在這地窖裡了。沒什麼,地方挺合適。”

“在什麼地窖裡?”克列諾夫大吃一驚。

“在酒窖裡,小酒館下面。”

“為什麼您需要酒窖?”克列諾夫困惑莫解。

“我和您必須在這兒耽擱一段時間,親愛的助手。我們要在這兒研究塔伊姆巴的禮物。”

“我的天啊,米哈伊爾·伊凡諾維奇!赫爾姆斯捷德在等著我們呢!最高階的實驗室!最高階的儀器!而您……卻說什麼酒窖。”

“正是這樣,親愛的。我不相信,我還能用得到那些儀器……”

“您說些什麼呀,米哈伊爾·伊凡諾維奇!我冒昧地對您說吧,您已經度過了最大的難關。”

“我和這個夥計,”巴科夫指了一下個頭矮小的凱德說,“彷彿已經去鬼門關遛了一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爬了出來。但是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我身體上的這個零件帶到霍爾姆斯捷德那兒去。”巴科夫捶了捶自己胸口的左半部。

“心臟病又發作了嗎,米哈伊爾·伊凡諾維奇?”

巴科夫點了點頭:“我想趕緊一點。我把那塊天然黃金給了他。讓他替我搞一瓶液態氦和一套湊合能用的、最簡單的裝置來……要知道我還沒有忘記從前巴科夫教授在他的學生伊凡·克列諾夫身上發現了多麼出色的實驗家的才能……啊?伊凡·阿列克謝耶維奇,著手再做一次卡曼林·昂尼斯的超導性實驗吧?”

克列諾夫確實是一位了不起的實驗家,而凱德則是一個無價之寶。

短期內,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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