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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為,阮將軍所言可行!”
正在此時,一偏將匆匆走進,報道:“稟報大王,據哨探來報,楚王引軍十萬屯紮於竟陵,正沿漢水設防,楚王御駕親征,就住在竟陵北側的內方山別宮!”
“嗯,”無疆點了點頭,望著倫奇和阮應龍道,“熊商連看家的本錢都用上了!倫國師、阮將軍,依寡人之見,熊商這廝既在竟陵,我們就不必繞大彎子了。舟師從夏口溯漢水直上,助陸師圍攻內方山,活擒熊商!”
眾臣領命而去。無疆叫住呂棕:“呂大夫,張子那兒可有音訊?”
“回稟大王,”呂棕奏道,“聽說張子已受楚王重用,被拜為客卿,賜爵賞金,對他甚是器重!”
“好!”無疆一臉興奮,“張子得用,滅楚必矣!呂愛卿,你立即設法與張子聯絡,聽聽張子是何安排?”
“微臣領命!”
眼見楚王聽從張儀和魏爭越,大事將成,陳軫長嘆一聲,草成一書,喊來隨身侍從,讓他火速呈送秦公。
惠文公接到陳軫的羊皮密函,展開讀之:
君上,楚人已在溳水以西、漢水以東紮下巨袋,堅壁清野,欲鯨吞越人。越人不知是計,長驅直入,徑入口袋。縱觀整個過程,越人棄齊謀楚,亦步亦趨地走向死亡。楚人棄魏謀越,一氣呵成,中無一絲破綻。據微臣探知,楚、越之爭這局大棋,皆是張儀一人所下。張儀與龐涓、孫臏俱學於鬼谷,今日觀之,其才當在孫臏之上!
惠文公連讀數遍,眉頭緊鎖,陷入深思,有頃,取過筆墨,伏案寫道:“陳愛卿,不惜一切代價,擠走張儀!贏駟。”寫完,召來公子華,吩咐道,“你到國庫支取千金,再選一批珠寶,從速送往楚地,連同此函一道,交付陳軫!”
“臣弟遵旨!”
“張儀?”公子華走後,惠文公再次展開陳軫的密函,自語道,“又是鬼谷!這個鬼谷,怎能淨出此等人物?”
惠文公輕嘆一聲,搖了搖頭,緩緩閉上雙目。
挽浪子痴父析田產 蒙羞辱蘇秦置裘衣(1)
與張儀分手之後,蘇秦邁開大步朝洛陽而去。走有一程,蘇秦漸漸放慢腳步。出山之後的第一步尚未邁出,張儀就已忖出,倒是讓他頗費思量。
欲謀天下,須知天下。此前,自己的眼界只在洛陽,進鬼谷之後,眼界雖開,也多是間接性的,列國情勢或存於想象中,或存於書本中,或來自道聽途說,究竟如何,他真還是一無所知。張儀此去楚國,孫、龐已事魏國,有這幾人在,楚、魏他可以基本知情。秦國是他的目標,燕國有姬雨在,也可暫時忽略不計。餘下的大國中,唯有齊、趙、韓三國,他心中毫無底數。
沉思良久,蘇秦決定暫不回家,踅身東去。經過一月跋涉,蘇秦來到臨淄,在稷下安居下來。天下顯學皆集於稷下,這裡可謂人才濟濟,門派如林,眾多稷下先生各執一說,互相攻訐,著實讓蘇秦大開眼界。蘇秦在此既不愁吃喝,又有好房子可住,過得倒也逍遙,不知不覺中竟住數月,期間並無一絲張揚,莫說是鬼谷先生,即使龐涓、孫臏之事,他也絕口不提,只是冷眼旁觀列國情勢。先是楚國伐宋,後是魏伐項城,大敗楚人,迫使昭陽撤兵,再後是越人南下謀楚,楚、魏議和,昭陽南下御越。
列國的這一連串熱鬧,看得稷下學者們無不瞠目結舌,唯有蘇秦真正明白,會意一笑後,於這年夏日,在二十餘萬越人完全鑽入楚人佈下的巨型口袋之際,他背起行囊,前往趙國。在邯鄲又住數月,蘇秦於秋葉再落時返回故里——洛陽。
渡過洛水時,樹葉多已黃落,時令已入初冬。與六年前離家時的狼狽完全不同,蘇秦此時心清氣爽,渡過洛水,卷褲子涉過伊水,躊躇滿志地踏上軒裡村北頭那個他自幼攀上攀下不知多少次的土坡。
蘇秦身揹包裹,屹立於坡頂,俯視眼前這個曾經生他養他的村落。在這裡,他可清楚地看到蘇家院中那棵已落光樹葉的椿樹。坡下是村裡的打穀場,場中央是幾堆垛起來的秸稈。幾隻狗正在打穀場上追逐,許是過於沉迷於嬉戲,它們竟然忘卻職守,對他這位不速之客視而不見。一群母雞正在秸稈垛下奮爪刨食,一隻羽毛閃亮的公雞昂首挺立,不無自豪地審視著他的這群妻妾,時不時“咯咯咯”地叫出幾聲。
軒裡村仍然是六年前的樣子,也與他在夜靜更深時無數次想象中的村子毫無二致。蘇秦似是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之中,搖了搖頭,輕嘆一聲,緩步走下土坡。
土坡西側,離土坡約兩箭地開外的桑林裡,幾個女人手拿剪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