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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這樣吧,你們回合口村去,我一人先去看看,怎麼樣?”三人計議已定,美麗居遂一人前往。
山路沿澗水而上,上得山來,是一片櫟樹林。那櫟樹,粗不盈尺,滿地都是歷年的落葉和櫟果,散發著一種腐朽的氣息。過了這片櫟樹林,路一分為二,憑著感覺,她向南行。南行的路越走越高,路右是山壁,路左是深谷,一片莽莽蒼蒼的林梢就在腳下,讓人放目遼遠。“我該怎樣去見這老太呢?”“見了她,又是一番怎樣的情景呢?”美麗居正沉吟間,一處山崖轉過,眼前便顯出一片極靜幽的院落來。
這片靜幽的院落撒滿了斑駁的陽光,遠處一隱隱粉牆。粉牆西側,矗立著三棵見所未見的巨大香楓,都是六七人合抱不攏的,直插雲天。站在這巨大的香楓前,頓感肅然,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連天空都變得窄逼高遠起來。幽冥一樣的光從深邃的高空傾瀉而下,使人如有被切割在時空之流中一樣,感到有一種恍惚般的迷失,又感到有一絲暗淡的陳舊的金黃。
粉牆偏東一點,是一月洞門,上書“至簡堂”三字。正爬滿了正在盛開的凌霄。
“此地怎會種凌霄?”美麗居深感詫異,她聽說過,凌霄會使女子不孕。
美麗居不禁暗中罵道:“好個會尋地方的老太!”她避開眼睫毛上的陽光,上前扣門。不一會兒,只聽得那門“呀!”的一聲極靜幽地開了,出來一個著青色深衣制式的年青女子。梳一盤斜髻,瘦削靈動精神,那深衣窄袖、長毋被土,不卑不亢,見到美麗居,略一驚訝,馬上就平靜下來。她和顏悅色地對美麗居一頷首,問道:
“小女子緣何而來?”
看到這青衣女子,美麗居知道這是至簡堂的看門弟子。她想不到的是,至簡堂的看門弟子都有這樣的氣質,臨上山時,已將自己那一股凌厲之氣收斂,裝出一付窈窕的樣子。但此刻,也不回禮,——“南宮淑季。”她說。她不想讓別人過早的知道自己,所以用了一個假名,而且就用了季姬的“季”字。
“南宮女子到此何事?”
“習劍之人,你說何事?”依然難以掩飾美麗居咄咄逼人的個性。
“家師是世外之人,不會武林中人久矣,南宮女子想畢還不知道?”
“知道,怎會不知道。想我餐風宿露,夜以繼日,受了多少苦楚,才到得此地,焉能不見?”
“我想,我已說得很清楚了,家師已不會客,她老人家只想安度時日,以養天年……”
聽她這樣說,美麗居如何肯依,進一步逼迫道:“哪有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道理?且劍壇上誰人不知,那個不曉,至簡劍庭劍藝之超邁,我等習劍之人,倘若一生不得見識,豈不枉為劍士……!”
“多謝南宮女子看得起我們至簡堂。但我說了,家師已退出劍壇,我至簡劍庭也早已改作至簡堂,南宮女子錯愛了。小女子代師致謝。但若要求見,是萬萬不可的,家師有令,我作弟子的怎敢違抗?”
此後,不管美麗居如何費盡口舌,只見這青衣女子心平氣和,不怒不惱,口氣雖溫婉,態度卻堅決。美麗居恨不得一劍逼住她才好,只是想想今日勢單,又不甘心。恨將起來說:“今天,我就是要見見上古師不可!”
青衣女子見她發起狠來,頷首以對,只是不語。氣得美麗居指著她說:“好,好,算你行,你等著。”
第二天,三人一起上山。到得至簡堂,美麗居早已按捺不住,上來就打門。依然是那青衣女子開的門。她出來一看,見是昨天女子,且帶了兩個不尋常的人,知道來者不善。但她依然不慌不忙,沉得住氣,以好言相勸。並再一次說明,她師傅是決不會會見他們的。只是她的話未完,美麗居如何再按捺得住,真是新惱舊恨一起上,千姿花便把劍一挑。那青衣女子的胸衣便被劃開了一道,露出了雪白的肌膚。青衣女子忙捂住胸口,“呀!”地一聲跳開,叫道,“好你個小女子,怎敢這樣無禮?”
“無禮則怎樣?”美麗居見此女不甚通劍,又是一劍。
“幹什麼?”青衣女子邊叫邊退。這時,只見那門“呀,”地一聲又開了,走出來一個十七八歲也著縹色衣的女子。她著的是禪衣,是裁短了的那種。系一條綠色束腰,英氣勃勃,豪俠逼人,很有些男子氣慨。她走出門時,正是美麗居又是一劍,不覺將眉一揚,按住劍柄喝道:“什麼人?膽敢在此放肆!”
“就是這個女子,昨天跟你說的。”那捂住胸口的年青女子,指著美麗居,對走出來的女子講。
那女子按住劍,橫眉轉著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