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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會有結果的相思罷了。
她搖了搖頭,把北門晨風搖去,刻意想起韋蒲來,“韋蒲哪裡比不上北門?和北門比起來,他沒有一點遜色的地方,他比北門溫存,細心,沒有什麼不好。不過,好象也不象北門那樣出挑……”她不知道,這正是她迷戀北門的地方,一個沒有特別之處的男人,引不起女孩子的注意。只有那種壞壞的男孩,才能打動女孩子的心,但她又知道,這壞不是真壞,而是指一種特別的靈動,就象白天自己逗師叔一樣。
後來,她又躺了下去,在想不盡的煩惱中,慢慢睡過去。做了一個夢,夢見燕子飛來。
第二天,她把這個夢告訴姨,倉庚說:“周公解夢說:‘燕子飛來,主有遠客。’”但倉庚又自我解嘲般地搖搖頭說,“還能有什麼遠客?”
韋蒲穿戴得整齊,過來說:“車已備好,在恥池旁,我們沿歸妹溪到成都去。”
邛崍劍庭的男男女女們擠了好幾輛車子,洗心玉想起老百賊,去叫他。
“不去!”老百賊還在生她的氣。
“不去算了。”倉庚不理他。
韋蒲替倉庚、洗心玉駕車,“得得得”地沿著歸妹溪過了石墓,又過了墓門,歸妹溪流進雙溪,路也匯入大道。到了成都,大家下了車,把車交給幾個莊客看管,大家朝江橋門外的郫江走去。只見郫江兩岸煙柳籠翠,或桃李,或桑梓,看熱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江橋門城牆高大崴峨,一點也不比咸陽遜色。城門前,一列騾馬馱著貨物由遠方逶迤而來,他們的裝束怪異,一副風塵樸樸的樣子。洗心玉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問倉庚。
答曰:“馬幫。”
“馬幫?”
見洗心玉不懂,韋蒲就唸起一首廣為流傳的民謠來:“周德廣,開不賓。渡博南,越蘭津。渡蘭滄,為他人。”說是六夷七羌之人,從這條道上,或走靈關道,或走朱提道到達遙遠的博南道,渡蘭滄水,沿布拉馬特河進入身毒國。把蜀地的蜀錦、丹砂、邛杖、運到那裡去;又從身毒國將翡翠、琉璃、琥珀、貝殼和金運回來。說完這些,他說:
“我們不妨去看看。”
只見這些馬幫一身風塵,飈著蠻夷大山獷野的氣息。頭上梳了個(魈,肖改隹)髻,有的裹著頭布,一身黑衣,顯得彪悍。馬鍋頭和一個夥伴則佩著短劍,那劍式和中原的短劍絕對不同:首先沒有劍格,且劍柄上雕鑄一人像,呲牙咧嘴的,提劍割褲下一人頭,顯示著食人部落的遺存。嵌有琥珀和琉璃。
這隊馬幫沒想到今日成都江橋門外如此熱鬧,把一些琉璃、貝殼、琥珀擺出來賣。洗心玉的眼睛都看傻了,那麼透亮的大顆的琉璃珠,令她愛不釋手。從前她只見過劍格上偶爾鑲嵌的琉璃,只是那種小顆的一點,今日所見,宛如龍珠。還有她想都想不出來的珊瑚和透亮的琥珀杯。
倉庚和馬鍋頭說得來,要看那劍。馬鍋頭從鞘中拔出劍來,只見銀光閃閃,不象中原劍青銅色。洗心玉看了就很有些不解,她不明白這銀色是怎麼做上去的?那馬鍋頭見倉庚、洗心玉絕對不是平凡人物,天人一般。見她們喜歡,就將此劍相贈,洗心玉自然喜歡,解下佩玉回贈,替姨收下。
這時韋蒲叫過料娘,買下一顆大琉璃珠,一雙琥珀杯。琥珀杯送與倉庚,琉璃珠則贈與洗心玉,二人怎麼推卻也不行。
“你們到劍庭來,沒什麼見面禮相贈,今日只當盡地主之誼。”
“我難道不算邛崍弟子?”洗心玉乖巧地反詰道。
“是也是,但當別論。”
他們離開馬幫,遠遠的是鼓聲,喧譁聲,那邊好不熱鬧。一路上都是看熱鬧的人。洗心玉想起徂徠山的上已日,也是這樣,河邊踏青遊歷沐浴的男女如雲,很有些感慨。這郫江邊的遊人大多是老弱婦孺,青壯年均被徵發走了。他們來到水邊,只見幾艘綵船,從西北划來,又有幾艘綵船迎向劃去,到了這聚集著許多人的江水滯流處,船首的少年就擂起鼓來,劃手一齊奮力,將船搖擺得如飛一樣前進。兩岸盡是喝彩聲。這種船賽,是表演性質的,並不比賽,只求搏得喝彩。一船才過,一船又來。
韋蒲和洗心玉被人擠著,韋蒲站在洗心玉身後,但兩人都沒注意。
這時一船擂著鼓馳來,舵旁站一少年,著赤衫,他在船上翻鷂子。只見他一個鷂子翻身,立在船上,紋絲不動,大傢伙都喝起彩來。那少年更是意氣風發,要表演一個更絕的,只見他立在舵槳邊,又是一個凌空翻身,這一次,他不是想站在船上,而是想站到那舵柄上。那知這船如飛,且搖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