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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噴著鼻息。他一把抱住它的脖子,用面頰去觸磨它的面頰,一片溼漉漉的,他才發現這老馬的眼中滾出了淚水,這令北門晨風傷心。
“老夥計,連你也要拋下我嗎?”
那馬彷彿聽懂了,用頭來依戀他,輕輕地用尾掃著他。
又過了幾天,青驪馬終於在一個客棧躺倒了,它再也站不起來了。北門晨風象對待一個親人一樣地侍候在它身邊,梳理著它,撫摸著它,喃喃地說:“你可不能死啊,你可不能離開我。”他給它喂拌著雞蛋的草秣,但這挽救不了它。沒有任何生命可以抵擋得住無情歲月的浸染,這一天,老馬含著淚水的去了。
一連數日的陰暗不開的天空卻突然晴朗起來,陽光在天亮時,從山巒間射出,彷彿呈現出一種神奇的景色,是這老馬對主人的一片深情帶來的瑰麗嗎?還是這大自然自有感應,呼應著心靈。在北門晨風心中,他的青驪馬彷彿遊走在這初開的天空中,虛虛渺渺地幻無形象地向遠而去。卻又一次一次的在向他回望,好象在說:“主人,我不是死,我只是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你不要為我悲傷……”
北門晨風的淚水就流了下來,他將此馬葬了。——那巨大的黃土堆,將人世間的一切感情都隔絕了。北門晨風又買了一匹馬,他牽著馬,離開了這墓地,還未上馬,又迴轉來。漫山遍野的葛藤,流瀉著悲涼的冷綠,梓樹垂下了它長長的蒴果,象是一種哀傷。他實在離不開他的青驪馬,最後只有一狠心,從此再也不回頭,將他的愛馬留在了這一片荒山野嶺之中,也留下了他這一顆蒼涼的心。
他決定先到上郡去。離開上郡的時候,是那麼匆忙,在去四月春舍的路上,他就一直為負二、翠簾擔著心思。但那時歸心似箭,可如今他有的是時間。他放不下的心,使他必須去一趟上郡,他要看看他倆口子是否安然無恙?才能對自己的心有一份交待。他想好了,到了上郡,如看到負二、翠簾兩口子一切都好,就再回咸陽。季子廬他是不會去了,在那裡,他會遇到美麗居。他知道,美麗居一定在尋找他,這又使他很傷心。只有狠了狠心,不去想它。他要回到咸陽,也是為了了卻他這一輩子的宿命——找到季姬。他並不知道季姬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初冬的時候,他才來到上郡,上郡早已和他離去時不一樣。此時,此地的人口稠密多了,秦皇又遷徙了大批的人口到此戍邊。但北方的冬天來得早,早已下過幾場雪,已是一片銀裝素裹,彷彿到了臘月尾歲一樣,比起中原荒涼多了。遠方的群山一片蒼鬱,也有不少胡人來此互市,一峰峰的駱駝,從廣漠的高原逶迤而來,但更多的是從榆中或九原來的馬隊。
他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便去尋負二和翠簾。到得昔日門首,見那門庭依舊,便扣門尋問。出來的是一個年青女子,懷抱著嬰兒,依在門前,嗑葵花子,問他找誰?
聽說找負二,說是不知。
他也不敢多問,轉身待走,只見鄰舍一個老婆婆在看著他,彷彿還記得。
那老婆婆走上前來說:“客官,你不認識我了?”
北門晨風本待不相認,但見這婆婆慈祥。他日住在這裡時,也是見過的,知道是個古道熱腸之人,頓時感到親切。
“你是來尋負二嗎?”
“正是,剛才問過了,說是不知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客官,我們到一邊去。”那老婆婆大概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走了幾步,轉進一巷口。
“客官好大膽,不怕人家認出你來?”
“請老人家告訴我,負二夫婦到哪裡去了?”
“沒人管他們,”答非所問,繼而又說到正題,“被抓起來了,啊呀呀,他們通胡呀,你都不曉得?但這裡哪個不和胡人來往哇?做買賣啦,胡人的皮子,你看看,那些皮子多柔軟,多光亮,摸摸就舒服……”
“他們通胡嗎?”
“不通胡,還能通什麼?總不會是運糧上,這也是叫人相信的……”
“那他們到底怎樣了?”
“只要你使錢,沒什麼買不通的,”這老婆婆只管說自己的,“從前,一個犯了大辟的死囚,送了一擔擔的錢,就一點事也沒有了。負二沒人,沒有人,咄,典獄吏也是人哪,怪可憐見的,沒有一點油水,那人家怎麼過……?”
“我是問你,後來呢?”
“那個犯大辟的人,現在成了軍爺,不久前討了一房媳婦,如花似玉……。現在只要有錢……”
北門晨風聽來聽去,只見她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