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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抽了一鞭子。
對審訊他有自己的一套,認為摧毀人們的意志是最重要的,好的審訊,決不能讓人心生僥倖。摧毀人的意志,要出奇制勝,製造一個讓人無法忍受的氛圍,更不能讓人在慢慢的折磨中去有所適應。這樣,他把鞭子丟給一獄卒,指著翠簾說:“喏。”
“喏”,他喜歡用這個詞,不失於溫文儒雅。
“啪,啪……”的鞭抽聲和翠簾無法忍受的慘叫聲,隨即響起。
張嫣微笑著,把他那常低垂的眼瞼抬起,露出他那明亮秀美的眼睛,彷彿在欣賞。他不詢問,一聲不響,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整個行刑室裡只有旋風般的鞭子聲和翠簾的慘叫聲。
“姑娘,姑娘!——大人饒命呀!這事我不知道。黃公虔,奴婢不知道呀!真的不知道呀!”
田憫嚇壞了,開始的傲氣已沒有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說不出話來。
張嫣好象沒聽到一樣,人就象鐵鑄的一般,他只是看,欣賞般地看。一直看到翠簾的衣衫被抽得漸漸滲出血來,慢慢被染紅,然後流下,滴到地上。
負張氏和負二不停地求饒:“大人,求求你了,翠簾確實不知道啊。”
張嫣用右手向後作了一個擺手的動作,行刑室的大門就開了,一獄卒牽進來一頭漆黑髮亮的巨獒。這巨獒蹲在地上,頭已到人腰以上了,伸著血紅的長舌頭。它一出現,整個行刑室裡的空氣就凝固住了。受刑的幾個人恐怖地看著它,象是有銳器突進到他們心窩裡去一樣,沒有一個人敢聲響,翠簾立即暈了過去。
張嫣用手指點了點室內一角的一個大缸,那裡裝著水。那揮鞭的獄卒赤著膊,露出一胸胸毛,他舀了一勺水,潑向翠簾。又舀了一勺,再潑。翠簾顫動了一下,呻吟著醒來,目光顯得麻木而呆滯。
張嫣用他那文質彬彬的樣子,用他那英俊的高貴典雅的面龐看著田憫,在這血淋淋的場面中,頗有點玉面生風的味道。他不說話,只用他那銳利的目光盯著田憫的眼睛。
“說不說?”他這犀利的目光,好象在這樣詢問,帶著笑意,因而顯得特別殘忍。
田憫如何受得了這殘忍,渾身顫抖起來,控制都控制不住,她不知道這是緊張還是害怕。
張嫣走近田憫,一把抓住田憫繫腰的彩色滌帶。“幹什麼?”田憫慌亂地叫道。但張嫣並不理睬,只一抽,便把它扯了出來。再一扯,把那些精緻的盤扣撕脫了,田憫的禪衣就散開了。田憫如何受過這樣的汙辱,又是害怕又是羞愧。這就是刑訊的關鍵,一定要,也一定要,決不把人當人,以鐵一般的意志去摧毀他、抹殺他。這裡粉碎一個人的生命,是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張嫣又抓住了田憫的內衣。
“無恥!”田憫哭叫著,罵道。她沒想到,自己一個王主,竟會受到這樣的對待,這何曾有過?這是不合於禮的。但她不知道,秦國本是夷狄之邦,它的酷吏是從來不講禮的。張嫣住了手,捏了捏田憫散開的禪衣,這個動作很細膩,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大家還以為他放棄了。卻不知道,一個突然的動作,他把田憫的內衣撕開了,田憫的乳房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傷天害理呀!”負張氏叫道。
張嫣擦了擦手,他本來正抓著田憫的下裳,他要把她扒光了。但他的手觸到了田憫的肌膚,使他突然感到自己象受到了褻瀆一樣,不由得停了下來。他皺了皺眉,遂轉向負張氏和負二,他拍了拍巨獒的頭,彎下腰去,揉了揉它的腹部。然後,猛地一拍那巨獒的臀,便放了繩索。那巨獒得了旨意,象離弦之箭,撲向負張氏。
“呀!”負張氏還沒喊得出口,那巨獒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負張氏的胸口。
“啊!”一聲慘叫。
血淋淋的傷口露了出來。第二口,那巨獒“咔”地一聲,把負張氏的胸骨咬斷,這情景把在場的人都差點嚇暈了過去。
“娘!”負二拼命地掙扎著。
張嫣用眼睛盯著田憫。田憫極力想縮起身子,想把自己縮到一個極滅點中去,她完全被眼前的血腥嚇呆了。
張嫣牽著那巨獒,揉了揉它的頭,這次他看向田憫。以一種蔑視的不可抗拒的嚴厲,從他嘴裡吐出一個擲地有聲的聲音:——“說!”
那巨獒正用舌頭舔著死者的血。
田憫的意志徹底地被摧跨了,開始,作為一個心態奇傲的王主,她極力想維持自己的尊嚴,又想維持住自己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但是她沒有充分的心理準備,沒有想到,竟會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