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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寺街,率領人馬飛奔而來。巷裡人聲鼎沸,一片混亂。找不著父母的小孩、走失了孫子的老人、誰家沒有拴結實跑上街來的一頭黑驢、滿街亂竄的雞鴨,都激動得哭喊著,奔跑著。兩個明兵打扮的男子,一高一矮,各抱著一個珠紅的箱子,費勁地分拔著人的密林,從對面跑過來。因為地上的死屍,他們在奔跑中又不得不像袋鼠一樣跳躍著,整個動作其實更像是現代體育比賽中的障礙跑。人高馬大的李大贄攔住了兩人的去路,李大贄高聲問:“反賊在哪裡?”
兩人一句話不說,慌亂地指了指後面,這時,後面卻有人大喊道:“抓強盜,抓強盜……”
李大贄嘻笑道:“原來是兩個小賊。左右,給我綁了。”
兩人認得李大贄,讓他抓住可不是玩的,嚇得撲嗵一下跪下來了。高個子說:“明朝完蛋了,黔國公也完蛋了。我上有80多歲老母,下有妻子兒女,還靠我養活呀,您就當我們是個臭屁,行行好放了吧。”
矮個子一個勁兒磕頭,嘴裡嘟嘟嚷嚷:“我是屁,我是屁,放了吧,放了吧……”
李大贄的臉被紅光籠罩著,鼻子因為憤怒變歪了。他叫人將兩個敗類推走,氣勢洶洶地復又向前趕去。
街上混亂不堪,哭聲、吼聲、慘叫聲混成一片,尤如世紀末上演的交響曲。沒走幾步,者家兵便從對面逼上來了。者龍山計程車兵們身著黑色的衣裳,手執刀、槍、劍、戢等各色兵刃,喊著人們聽不懂的怪叫聲,堅定不移地向前撕殺。李大贄的部隊被衝殺得四處潰散。
這時,者龍山騎著黑得刺眼的烏雲馬出現在李大贄的面前。他削瘦的臉上,掛著平靜的微笑。李大贄專注於撕殺,竟然沒有發現者龍山是何時又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他在側身時猛然看到了這個削瘦男子的微笑。他勒馬站住,直視著野心勃勃的反賊。四隻眼睛對撞在一起,力量的交點停在了半空處,彷彿聽得見其中的金屬聲。
太陽被一片烏雲遮住了,昆明的天空成了烏鴉狂歡的舞臺。一隻烏鴉拉了一泡屎,正好落在者龍山的臉上。者龍山卻一動不動,沒有要擦拭一下的意思,用眼睛與李大贄撕殺著。幾個回合鬥過,勝負難分。者龍山吟吟一笑,說:“李將軍,咱們就此罷手,如何?”
李大贄說:“不如何,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容不得你在昆明撒野。”
者龍山說:“李將軍的為人是在下佩服的,若將軍……”
李大贄揮揮手,截住了者龍山的話頭,說:“自古英雄唯有死而已,聽說過英雄有降賊的嗎?況且,者將軍的為人是李某大大不佩服的。”
者龍山乾笑一聲,說:“永州土司祿永命、石屏土司龍在田等人,皆被我趕出了昆明,將軍以為如何啊?”
李大贄環顧四周,發現小巷突然空前寂靜。他的手下死的死,傷的傷,投降的投降,者龍山的者家兵像一堵厚牆一樣,團團圍住了他 。 李大贄說:“想不到者家兵的巷戰也如此精妙。”者龍山道:“你以為我在昆明的這三個月是白呆的嗎?”李大贄說:“我覺得我開始佩服你了,因為你太有心計、太陰險、太狡詐、太兇狠……”
絕###人(23)
還有一句話李大贄沒說出來,卻永遠也說不出來了,因為一隻箭這時突然射進了他微張的嘴裡。他的身體左右搖晃了一下,然後用右手將嘴中的箭猛然拔了出來。紅色的血液從嘴中像細線一樣噴射。
50、因為普踢,萬氏嫫的生活出現了陽光,因為普踢,她同時擔心者龍山會帶來陰雲
在萬氏嫫的心裡,昆明這個詞都一直是模糊的。自從者龍山帶著人馬往昆明去了後,這個詞便長駐在了心裡,而且越來越清晰起來。
萬氏嫫四十多歲,有戰鬥和人生經驗,她知道對昆明下手這件事非常不容易。昆明這麼大,不僅有一個黔國公,還有巡撫吳兆元,各山頭的土司及明軍眾多將領。阿迷離昆明又是路途遙遙,如果人家將者龍山圍困於昆明,者龍山插翅也難飛。可她也知道者龍山的脾氣,認準的事十頭、二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說一不二,辦事幹淨利落,不撞南牆不回頭。這樣的人只能成就大事,但也能引發慘烈的後果。昆明,昆明,倒底怎麼樣了呢?萬氏嫫望著熟睡的兒子普踢,自言自語道。這個黑面板的小傢伙已經會笑了,那兩隻大大的黑眼睛像臥在清水裡的瑪瑙,閃爍著天真的光芒。
這些日子普踢常常微笑,他感覺到了生活的樂趣,他已經一歲多了。他的脾氣越來越多地影響著萬氏嫫——普踢還在嬰兒時就會笑了。因為他笑,所以她才笑。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