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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停止了。他眼裡湧出了淚水。者龍山知道哥哥的心思;他太瞭解他這個哥哥的心思了。者龍雲一定從者龍山的言行舉止中已經感受到了什麼。具體是什麼,相信者龍雲一定是迷惑的。但者龍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的心情因此複雜而難過。
一切關於者龍山廢兄自立的情節是在者家陵地上展開的。這裡樹木茂盛,小溪潺潺流暢,鳥兒的合鳴聲完全可以搬到現代音樂廳賣個好價錢。鳳凰花、紅山茶、苦刺花一樹連著一樹,一坡豔過一坡。這樣的美好景色者家人沒有一個顧及到,觀賞到,者氏兄弟跪在祖墳前,哭得昏天地暗。唯有萬氏嫫的哭聲是義務工似的,既有氣無力,又毫無感情。
哭畢,跪在爛泥潭裡的者龍山清了清嗓子,操著冷冷的語調,向列祖列宗表達了這樣的意思:長兄者龍雲,雖襲父職,但軟弱無能,不善兵事,致使者氏力量日漸衰弱,經常受外族人欺凌,飽受屈辱。在這政局動盪之際,者龍山決定廢兄自立,以重振者家兵聲威。望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佑之。
同樣跪在泥水中的者龍雲幾乎是處於渾鈍之中的。他的腦子裡,像裝滿了沙子,沉重而渾濁。但者龍山的話卻一句一字聽清了。他一聲不吭,只用那雙銳利得像棗刺一樣的眼睛,扎著弟弟的臉。弟弟有些惶恐不安,但還是裝出泰然的樣子。這時,者龍雲仰天長嘆了一口氣,說:“其實我早知道你的目的了,從你勸我向普家提親起,我就已看清了你的花花腸子。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太軟弱了啊。”說完,抖抖身上的泥水,獨自走了。他的步履一深一淺,一搖一晃。
事情順利得似乎出人意料。但事情確確實實就這樣解決了。兵不血刃,沒動一刀一槍,這於者氏兄弟而言,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了。者龍山拉著萬氏嫫給祖墳連磕了三個響頭,匆匆回阿迷去了。
回阿迷之所以回得這樣匆忙,是因為萬氏嫫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不祥的預感來自於她的兒子普古木。普古木頂撞她,不止一次兩次了。雖說阿迷的實權握在萬氏嫫手裡,但兒子畢竟是名義上的阿迷土知州。因此他的頂撞總是合情合理,博得大多數家人的同情。比如上次進攻廣西州,普古木硬是不下達發兵號令,說:“張繼孟既然已死,父仇已報,又何必去奪人家的城池呢。”在萬氏嫫聽來,這真是狗屁話、豬屁話。這樣一個胸無大志的兒子,連螞蟻都不如,螞蟻還敢啃骨頭呢。萬氏嫫對他的厭惡一天甚似一天。在這樣的節骨眼下,他會不會窩裡反呢?這真是一個令人擔憂的事情。
因為天黑,馬車走得不是很快。隨從舉著的幾個火把將黑稠的夜色燒亮了一大片,照著馬車下了臥龍谷。馬們笨拙地邁著碎步,將黑夜的寂靜踐踏得一片雜亂。這時,對面的山尖上突然點亮了一根火把,爾後是二根、十根……百餘根。火把冒著青火,一聳一聳的,沒有煙,形成一團滾動的火球。火球向山谷下奔來,可以聽得見馬蹄的奔跑聲。萬氏嫫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雖然不知來者是幹什麼的,她卻清晰地感到來者不善。“殺啊,弟兄們”,來人中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隨即,萬氏嫫、者龍山及十幾個弟兄被團團圍住了。
萬氏嫫、者龍山各自手握長刀從馬車上躍起。來者是一群黑衣人,蒙著臉,一手舉火把,一手拿刀,惡狠狠地撲過來。萬氏嫫舉起長刀,將跑在最前面的、騎棗紅馬的傢伙猛刺一刀。那傢伙立即從馬上悠悠盪盪地栽下來,頭插進泥土裡,身體弓成了一座肉橋。萬氏嫫飛身上馬,長刀舞得虎虎生風。者龍山也奪得了一匹馬,橫衝直撞得如同一頭野獸。臥龍谷一片混亂,黑夜之中的馬嘶鳴著,有幾匹馬的身上冒著火苗子,鬼一樣嚎叫著四處亂竄。在漆黑的夜裡,著火的馬極為搶眼,拖出一束束亮晶晶的光線,像天上神秘而感人的流星。馬的四肢猛然軟下去。馬跪在地上,火依然沒有熄滅的意思。有幾個黑衣人、萬氏嫫的人身上也著了火,但他們比馬聰明,立即撲到河谷裡有水的地方打滾。火滅了,他們身上、頭髮上冒著青煙,散發著一股令人噁心的屍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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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人(17)
萬氏嫫繞過黑衣人的堵截,奮力地向外突圍。那個騎白馬的傢伙卻一直緊追不放。他緊追著,卻並不上前攻擊。萬氏嫫靜靜地看著這個黑衣人,猛地感到這人的身材有幾分熟悉。萬氏嫫退一步,黑衣人進逼一步。萬氏嫫後退二步,黑衣人進逼兩步。猛然萬氏嫫虛晃一刀策馬衝了上來,一伸手,以一個無比優美的動作將黑衣人活捉了過來。這是黑衣人所沒料到的。萬氏嫫聽到這個黑衣人“啊”了一聲,立即明白了來人的身份。她一把扯下黑衣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