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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揹著手,慢慢踱步,任清風夾著鬱郁桃花香氣,吹起鬢邊縷縷髮絲,粉嫩花瓣落在肩頭,衣上,也不忍心拂去。
恍惚間彷彿看見許多年前一綠衣小童,跌跌撞撞,再一細看,卻原來是一身淡綠薄衫的阿七,在紛飛桃花雨間,纖長身影,淡然獨立,眉眼含笑,春染眉稍,竟如一樹桃花所化。
“東海之上有佳人,久居仙島無俗情,一身獨立滄波里,一念旋然一世塵。”我心間喜悅,彷彿醉了甘醇美酒,慢慢念出幾句歪詩來,卻是有心贊他身姿濯濯出塵,望之猶如東海之上的仙人了。
驀然興致來,折了一枝細幼桃枝。
閉眼,再睜開,心中澹靜,古井無波,彷彿間,吉祥止止,虛室生白。極靜,至極動,滿枝春色,化為寒枝深雪。
手中似有煌煌劍影,一招一式,如千山飛雪,懸徑無蹤,寒山峭立,萬壁孤絕。
又彷彿古剎深山,莽莽蒼林,一隻靈狐,在山間歡然奔越。
劍式中帶著說不出的蒼寒古寂之意。
劍風帶起樹上桃花,滿目灼灼芳華。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一共十二式,靈動飄灑,一步不落,然而捏在手中的枝上桃花明顯掉落許多。
心下一聲涼涼嘆息。
劍勢一路下來,稍不凝滯停歇,已經十分不錯了,但畢竟功力只有恢復了一二成,還是力有不逮,劍招雖美,也得了些神韻氣度,但沒有足夠內力支撐,缺乏根骨精神,力散而不凝,保不住手中桃花。
最後拼著些蠻力堅持下來,只這瞬息間,就已經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了。
微風拂過,即是夏天,也一陣涼意沁人。
“這是?”阿七一身淺綠薄衫,出現在我身邊,聲音有些顫。
“追狐劍法。”古意盎然,極簡極迅,正是當年飛雪劍客成名絕技“追狐劍”。
雖然師父從未教授過,但錦繡千花劍法便是脫胎於此,而且自從我得了那劍式小記,看其中劍法,便覺得有一種莫名而奇妙的熟悉感,一招一式,爭先湧上心頭,彷彿早已經熟記於心。只是如能解了這身上毒,這些事情我也不想深究,不論是獨步明玉還是追狐劍,也許是說不清的前世今生罷。
“當年祖師爺名動天下的‘追狐劍’?”阿七睜大一雙桃花眼,不掩其中訝異神色。
“正是。”我見阿七驚疑,溫柔出聲解釋,“是前些日子從掬星閣裡淘出來的,想不到那裡封塵著祖師爺當年的劍譜,只是劍譜實在太過古舊,我便抄錄了一本,原版已經被我小心收著了。”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本劍譜,遞給了阿七,那正是我攫取那本由‘獨步明玉’所書的小記中關乎追狐劍法的內容,加之收整,又寫了些這些天來捉摸的心得。
只是那本字跡清娟秀麗的小記以及獨步明玉,不知為何確是不想再告訴阿七了,而他與我一般也確然不知獨步明玉為何人。
阿七接過劍譜,動作卻莫名有些僵硬,“你的功力,可是恢復了幾成?”
“不過二成。”我如實回答。
“哦,”阿七淡淡然,似乎有些委頓,“雖然恢復得是不快,但我已經盡力了。”
我心中一暖,只覺得今日阿七不再與我爭鋒相對,倒是處處解頤,一句話便脫口而出,“阿七勿需這般說,阿七待我情深義重,我卻是不知何以為報了。”雖只有二成功力伴身,心情卻也十分爽朗,連月來的陰霾也似乎一掃而光了,連思緒彷彿也清明瞭不少,對著阿七也端著十分的溫和。
“以後,別再提報答的話了,”阿七說得淡薄,語氣沁涼,面色卻有些古怪,只是轉而便消散無蹤,彷彿剛才霎那間的表情只是我看花了眼,“若真覺得阿七待你情深義重,那便‘‘‘‘”
一陣涼風拂面,一瓣桃花劃過阿七臉頰,繞著他鬢邊的青絲旋然飛舞。
“你說什麼?”我抖落衣上落花,猶如拂去身上灰塵。
阿七斂目,不再說話。
我與阿七離得這樣近,又怎麼會聽不見他說什麼。
只是島中枯寂,滄海濤聲、煙霞為伴,恍惚不記俗年,清素乏味的很,恐怕只是適合武夷山的那些牛鼻子老道,而我,卻偏愛那繁華醴酪,花月春風,五色流霞。
當年師父留不住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恐怕也仍是當初的選擇。
氣氛一時尷尬。
“阿七,”我溫和言語,決心今日就要解開兩人之間經年的那似有若無的一個結,“至來島上,就常常念起我們少年時光,只是前些日子心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