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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腦走到孫懷清面前,說:“爹,早該給我帶個口信兒。”他雖是背對臺下,人們知道他流淚了。
“你打你的仗去,回來弄啥?!”孫懷清說。
“我在前頭衝鋒陷陣,後頭有人要殺我老子!”他朝身旁掃一眼,一個兵下了刺刀走上來。
女隊長一看刺刀要去割捆綁孫懷清的繩子,便端平了手槍。
再看看銀腦的十幾個部下,長短槍出得好快,全對著女隊長。女隊長是說給臺下人聽的, 她說她知道孫少雋的老底。她說話把頭一點一點的,人就朝銀腦逼過來。銀腦的兵槍口毒毒地瞪著女隊長,手指頭把扳機彈璜壓得吱吱響。女隊長卻象毫不察覺身處火主網。臺下的史屯村鄰們身子在往下塌,脖子也短了,他們想萬一子彈飛起來伸頭的先倒楣。女隊長見得世面也不小,嘴皮子也硬,她告訴孫少雋他起義有功,不過破壞土改,照樣有罪。銀腦不理她,只對哪個手拿刺刀的兵說話。 他吼叫說他手腳粘了麥芽糖,動得那麼黏糊。說著自己奪過刺刀就要動手。女隊長宣佈再動她要開槍了。銀腦翻她一白眼,一刀斷了孫懷清背後的繩子。
女隊長一槍射出去。與此同時,她的手槍飛起來,她一把握住右手腕,血從她指縫裡流出來。孫少雋扭頭看一眼女隊長打在黑板上的彈洞。
工作隊的男兵們沒有充分準備,槍已經都讓銀腦的兵繳下來。
學校院子大亂了一陣,不久就只剩下板凳和跑丟的鞋了。葡萄沒跑,團起身子蹲在那裡,,看著一大片板凳和鞋,心想咋就又打上了呢。
銀腦叫他的兵把土改工作隊的全關起來。
所有工作隊員連同女隊長被關在了學校的一個窯洞裡。那窯洞是兩個先生的宿舍。
銀腦找了架馬車,把他爹安頓在車上,從史屯街上走過,大聲訓話, 說他不信共產黨就這麼六親不認;他革命了,他爹就是革命軍人的爹。革命也得講人倫五常,忠孝節義。
家家都不敢開門,擠在門縫上窗邊上看銀腦耀武揚威,喊得紫紅一張臉,脖子漲成老樹樁子。
他還說他今天就把他爹帶到軍隊上,鄉親都聽好,孫二大從今天起,就是革命的老太爺,看誰敢在革命老太爺頭上動土! 他訓導完了,又騎著馬,拎著兩把槍進了史屯,挨著各家的窯串悠,把同樣的訓導又來一遍。
史屯人跑出來時,銀腦和他的兵以及孫二大乘的馬車早跑得只剩一溜黃煙了。
銀腦剛回到軍營就聽說要他馬上把槍交出去。師裡派了一個排的人來帶他去師部。銀腦交待給他的手下:天黑還不見孫旅長回來,馬上襲擊師部。
一個小時之後,孫旅長被關進審訊室,他罪過不小,組織地主惡霸暴動,企圖殺害土改工作隊領導。
兩個小時之後,師部被再次倒戈的孫少雋部隊包圍了。
五小時之後,孫少雋旅長的部隊大半被打散,一小部分人劫持了旅長往西逃去。孫懷清卻留在了兒子的住處,和兩個兒媳婦等著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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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個寡婦 二(8)
葡萄聽說二大給城裡的監獄收押了,定的罪是地主暴動首領。村裡街上傳的謠言可多,說銀腦去了四川,在那裡的山上拉起隊伍,說打回來就回來。也有說銀腦在上海坐上美國人的飛機跑美國去了。銀腦從小就膽大神通大,豪飲豪賭,學書成學劍也成,打架不要命,殺人不眨眼,把他說成魔說成神,史屯的人都信。
土改工作隊的解放軍接著領導史屯農民鬧土改。他們天天去附近幾十個村串聯,啟發農民的覺悟。女兵們還忙著宣傳婚姻自由,叫訂了婚的閨女們自己當自己家,和相好們搞自由戀愛。她們常常和葡萄談話,告訴她自由有多麼好,看上誰就去和誰相好。她們發現葡萄雖然年輕,卻受封建毒害太深,覺悟今天提高了,明天又低下去。她們想,這女子有些奇,讀書認字也不笨,一到階級呀、覺悟呀這些問題,她就成了漿糊腦子。
有一回她還跟女隊長吵起來了。她說:“得叫我看看我爹去。”她正幫女隊長纏手上的繃帶。
女隊長奇怪了,說:“葡萄你哪來的爹?爹媽不是死在黃水裡了?”
葡萄說:“孫二大也是我爹呀。”她眼瞪著女隊長,心想孫二大才坐幾天監,你們就忘了這人啦?
“葡萄糊塗,他怎麼是你爹?!他是你仇人!”
葡萄不吭氣,心裡不老帶勁,覺得她無親無故,就這一個爹了,女隊長還不叫她有。
“王葡萄同志,這麼多天啟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