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酒老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兩人的交談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即便是三團有些人注意到了二人在閒聊也不會放在心上,如果偽軍有這份意識,那他們便不叫偽軍了。
偽軍雖然沒有這份意識卻並不代表紅雀組織來的那些人沒有這份意識,為了保險起見,馬達和癩蛤蟆終止了談話:
“好好訓練,你一定能活下來!”
馬達的這句話對所有人都說過,看似是領導對下屬的鼓勵,但對癩蛤蟆和來說卻不是客套之言。
馬達確實希望癩蛤蟆活下來,因為癩蛤蟆是張松正派過來給他送信的人,他真心誠意希望癩蛤蟆活下來且不受到傷害,如果癩蛤蟆死了,他良心難安。
馬達的祝福和期盼中間沒有摻雜任何的利益,說白了就是簡簡單單的感恩和戰友的祝福。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五日,日軍第十軍八萬多人在金山衛登陸,蔣介石因幻想九國公約簽字國的干涉,拖延了撤退時機,導致軍隊大潰逃,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如此形勢,張松正也不得不按照預定的方案組織軍統的兄弟逃離,但幻想破滅了。
正如他當日思考的那樣,他這一任站長包括軍統的所有兄弟終將會成為上海的炮灰,因為戴笠不會讓他們離去。
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即使是淞滬會戰敗了!軍統也要成為整個上海最後撤退的部門,儘管這個部門論戰鬥實力和廣大的國軍不可相提並論,但這是尊嚴,戴笠需要的尊嚴。
自從上級任命張松正做上海站站長的那一霎那他便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但這個結局所有人都猜得到。
張松正在上海只當了幾天的站長,但這個站長當的卻不怎麼舒服,軍務纏身,脫離不得。
上海,軍統上海站,站長辦公室。
外面的殺喊聲已經麻木了張松正的心靈,這幾日聽到的都是這種聲音。
他徘徊在辦公室中,時不時用手去接房頂上漏下來的戴著炮火硝煙味道的雨水,細細品味。
這個時候應該是所有人最忙的時候,而他為何如此清閒?
他在等,等一個電話,總部的電話!
只要上海的電話線還沒被炸斷,總部的電話肯定會來,大潰逃已經開始,按理來說上級也應該來電話了。
為了保險起見,張松正已經將軍統大部分人都招回了總部,但外勤除外。
這些長期如透明人一樣隱藏的外勤其實才是軍統最大的功臣,但此時所有人都撤了,而他們卻不能,他們得留在上海,哪怕是日軍佔領了上海,依舊得為將來的情報工作做準備。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代價是巨大的。
這群人當初身懷理想選擇當外勤的時候,最後的命運或許已經註定無法改變。
就在張松正思考之時,沙啞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殺伐果斷的張松正此刻也猶豫了,他的手開始顫抖。
如果他不接這個電話直接帶著弟兄們離去,或許能活下的兄弟很多,但他一旦接了這個電話,註定會有更多人死在這裡。
此時他又回想起了華漢元昨晚對他說過的話:
“大家都在逃,你何必如此執著,剪斷自己辦公室的電話線一了百了!
現在這個時候哪個長官還會管你的死活!
帶著兄弟們往南京逃,那裡才是最安全的!”
剪斷電話線,帶領弟兄們往南京總統府逃,多好的想法。
這是一個能救人的想法。
但張松正拒絕了。
他是一名軍人,是一名接受過軍校、軍統、蛇營培養過的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關鍵時候需要有大局意識。
大局意識平時都是屁話,現在這個時候才是關鍵時候,這個時候的大局意識才能起到關鍵作用。
哪怕這種在外人看起來無意義的抵抗能夠幫助上海多堅守一分鐘也是對大局的一種幫助,因為多一分鐘,上海撤出去的人便多了成百上千。
嘶啞的電話聲還在繼續響著,張松正無奈的閉上了雙眼,突然他猛的捶打辦公桌數下發洩自己的難過和無賴,他知道接了這個電話之後意味著死亡。
說時遲那時快,猛然間張松正拿起了電話:
“喂,軍統上海站!
哪位?”
作死的接了電話,明知故問白痴的對白讓張松正臉上劃過了絲絲尷尬。
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而打電話的就是戴笠,軍統的最高長官,所有軍統將士心中的神。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