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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媽剛睡醒時是什麼樣？”念念又提出一個好古怪的問題，米戈一時不知所云。
“是不是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念念啟發。在腦子裡仔細搜尋了一會，米戈一臉驚訝，“呀，你怎麼知道的？！”
念念的臉色陰下來，接著自顧自地說：“喂，你不覺得你的鼻子長得有點邪惡麼？”
米戈嚇了一跳，摸摸自己的鼻子，嘟囔著：“什麼呀？只是有一點彎吧？”
“反正頭一回就嚇了我一跳！”念念心有餘悸，眼前浮現出一張自負又困惑的男人的臉，衝著她們母女低喝：“我們董家的人，有哪一個鼻樑像她這麼塌？你說說， 她哪有我臉上的一點影子？” 說罷， 重重摔門而去，再不回家。那隻鉤子一樣的鼻子，生生地割走了父
愛，讓她的生活從此不再完整。
念念目不轉睛地看著米戈，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低沉著聲音說：“米戈，我們得求證點什麼，大概，那是世界上最難解的一道數學題了。”
“如果面對面覺得緊張，我們就背靠背。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一個最最關鍵的問題，你一定回答我好不好？”念念提議。
米戈沉默地轉過身， 兩顆心緊緊挨成貼隔壁的鄰居，“怦怦，怦怦……”像兩面小鼓同步敲響。
“你出生在哪家醫院？一、二、三，告訴我——”念念閉起眼睛。
“上海的天利醫院！”米戈的答案清清楚楚。
念念的身子簌簌抖起來，“真的麼，真的麼？”她嗓子發澀，“米戈，如果你不想知道那個答案，現在還來得及！”
像有一千隻饒舌的蜜蜂在米戈耳邊盤旋， “ 啊，啊？ ” 他暈暈乎乎的， 發出的聲音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了，“難道……難道我們是醫院抱錯的一對孩子？”
話還沒說完， 念念嘩地轉身， 一隻涼涼的手掌捂住了男孩的嘴。他們彼此定定地注視著對方， 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勇氣。
淚水在唸念眼眶裡團團亂轉，“把頭低下來，右括號！”她忽然命令道。
米戈依言而行。
念念扒開男孩密密的發叢，頭頂上有兩個旋，全部向左。
米戈感覺頭頂一陣溼潤， 念念的聲音蒙著一層霧氣，“沒錯，和他一模一樣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