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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書號購買協議從五一印刷廠出來,楊衛平儘管心裡很興奮,但考慮到了蘇紅梅的情緒,看到她眼中那深深的愁,是以沒有流露出來。
現在的確不是開心的時候,蘇長貴的事一天沒解決,就會時時像塊沉重的磐石壓在蘇紅梅的心頭。二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語,楊衛平雙手各拎著一大捆厚厚的材料紙,帶著蘇紅梅搭乘公交車去了縣城的商業區段,在金南縣百貨大樓買齊了全套的繪圖工具,以及其它相關文具用品,然後直奔集貿市場包租了一輛手扶拖拉機,駛離縣城。
晚霞漫天,殘陽如血。
燥熱的山風吹拂中,通往上嶺村的黃土山路上,一輛四馬力工農牌手扶拖拉機,在“突突突”歡快的轟鳴聲裡,以每小時三十公里的速度,不快不慢地朝上嶺村西村口行進。
還沒到村口,蘇紅梅遠遠地看到母親田翠芬站在村口那株百年老槐樹下,來回走動著,不時地朝村外山道這邊觀望。
想到昨夜肯定讓母親著急了一晚,蘇紅梅禁不住扶著車架,站起來一邊揮著手一邊大聲喊道:“娘!娘!我回來了。”
望眼欲穿的田翠芬聞聲不由大喜過望,趕緊朝拖拉機迎了過去,邊走邊焦急地問道:“紅梅,見到你爹沒?”
蘇紅梅跟拖拉機手招呼了一聲,待車停穩,便從後廂跳了下來,扶著母親的胳膊肘兒,儘可能讓臉上的笑容顯得輕鬆地答道:“見到了,娘,爹現在很好,在看守所裡有繼良叔照應,他再三囑咐說要您千萬不要著急,不要急壞了身子。”
“唉!呆在那種地方怎麼可能好得了啊!”田翠芬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轉臉望著楊衛平,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衛平啊,真是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幫襯著,我們娘倆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田嬸,不客氣。蘇隊長在裡面的確挺好的,權當是勞累了這麼些年,暫且放個長假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楊衛平安慰著說道:“事情已經出了,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急壞了身子,那蘇隊長在裡面可就沒法安心了。”
“這人都讓公安抓走了,關進了看守所,能不著急嗎?唉……”田翠芬愁容滿臉地搖了搖頭,顯然把楊衛平的話當作是好心的安慰。
“田嬸,把心放寬,車到山前必有路。紅梅,你先跟你娘回家,晚上你來知青點找我,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輛拖拉機。”楊衛平邊說邊示意拖拉機手啟動,往知青點方向緩緩駛去,“得空的時候,你先去隊部大院跟看門的羅大爺打聲招呼。”
“嗯嗯,謝謝你,衛平。”蘇紅梅衝著遠去的拖拉機揮手說道。
看著拖拉機走遠了,田翠芬眼顯惑然之色地望著蘇紅梅問道:“小楊他還會修拖拉機?他真能修好?”
“嗯,他是這麼說的,而且聽他的口氣,像是很有把握。”蘇紅梅點頭答道。
“把拖拉機修好了,公社就不會定你爹的罪了?”田翠芬滿懷希翼地問道。
“如果縣裡的魏主任不鬆口,爹的罪名還是有,只是量刑會輕很多。”蘇紅梅沒把實情向母親隱瞞,眼顯憂容地答道:“要是拖拉機修不好,我爹有可能判成現行反.革命。”
入耳“現行反.革命”五個字,田翠芬頓時精神一陣恍惚,差點就暈倒了在地,好在蘇紅梅見機得快,穩穩地將母親搖搖欲倒的身子攙扶住。
“怎麼就成了現行反.革命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田翠芬悲天悽地的嚎啕大哭起來,“你爹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
“娘,娘,您別這樣啊,衛平說了他會幫著把拖拉機修好,只要拖拉機修好了,我爹肯定不會重判的。”蘇紅梅目中淚光閃閃,但她強忍著沒流出來,關切地勸慰著母親。
“他連拖拉機也沒開過,怎麼可能會修拖拉機,梅子,要不咱去求求陳書記,讓陳書記幫著說說好話?”田翠芬緊緊地抓著女兒的胳膊,彷彿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去找陳家良?或許這可能是當前唯一行之有效的辦法了。可如果去找陳家良,他萬一要是以讓我嫁給他為條件,我該怎麼辦?
蘇紅梅心裡亂極了,眼淚禁不住從眼角溢位來。
“娘,爹說過,無論如何,不准我去找陳家良。”蘇紅梅悲切地低聲說道。
“你爹那是沒想到會被打成現行反.革命!”田翠芬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急聲說道:“但現在你爹身陷牢獄,沒準有可能得槍斃,梅子,那可是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聽母親這麼一說,蘇紅梅哪能再多想,只得眼顯絕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