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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折騰個大半宿不算完,而僅僅一年前,他老婆還一口咬定杜長海患了陽萎呢,為此還差點兒離了婚,咋就現在成了這模樣?還讓不讓入睡覺了?人和莊稼一樣,旱了澇了都不行。杜長海自己明白是咋回事,這叫激情。人要沒激情,生活就太乏味了。只有時勢才能創造出激情。
自從他轉業到地方當了一個機關的行政處長,可把他委屈死了,行政處是管理機關後勤工作的,食堂、司機班、電話總機、水暖電工等工作都要一手抓。哪個環節沒幹好都要捱罵,行政處是幹嗎吃的?連這點兒工作都做不好?他杜長海好歹也在朝鮮戰場上指揮過炮兵團,他是個天生的軍人,真正的軍人是不喜歡和平環境的。一個有如此輝煌的軍事生涯的副團長,怎麼能一輩子窩在一個機關裡幹些令人厭煩的後勤工作?部隊從朝鮮回國後本來準備參加授銜,可一道命令下來,杜長海所屬部隊的番號被撤消了,本來能授箇中校軍銜的杜長海被迫轉業,壯志未酬啊,這輩子投身軍旅,本來應該是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在沙場上建功立業,可偏偏命運捉弄了他。
他消沉了,這是個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的社會,所有的位子都有人捷足先登了,一切都要論資排輩,耐下心來熬年頭,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他也許這輩子就埋沒在機關裡。而現在,命運終於給了他一個機會,以前被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舊秩序被摧毀了,以前那些不可一世的大人物相繼倒臺,連他的頂頭上司,局長和黨委書記都被剃了陰陽頭,掛起了大牌子,撅著腚在八月的毒日頭下被批鬥幾個小時還一個勁兒地向造反派點頭哈腰。杜長海以前對領導可是高山仰止般地尊敬,而現在,世界算是倒過來啦,舊秩序被摧毀了,而新秩序還沒來得及誕生,這個機會是幹載難逢的。中國的歷史已多次證明,只有在亂世,小人物才有出頭的機會。歷史是個變幻無窮的魔方,在有限的空間裡不斷地排列組合。既然有幸遭逢亂世,何不揭竿而起?為以後的權力再分配打些基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和“井岡山兵團”的戰鬥已進入相持階段。杜長海出色的步炮配合戰術使對方心有餘悸,在短期內還無力展開新的攻勢。杜長海在抓緊時間完善自己的指揮系統,他設定了司令部、作戰部、情報部、後勤部,四處網羅退役軍人,最好是當過作戰參謀的轉業軍官。他要組建自己的參謀班子。想是這麼想,真要做起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復員軍人倒是不少,但當過作戰參謀的轉業軍官可不多。
人就是這樣,運氣來了你擋都擋不住。杜長海正為自己的參謀班子傷腦筋,一個轉業軍官就自己找上門來。這是個一看就很精幹的傢伙,他名叫張重,曾在新疆軍區當過作戰參謀,因和領導鬧矛盾,一賭氣便要求轉業。到這個城市後,還沒來得及分配工作,因為復轉軍人安置辦公室的工作已陷入癱瘓,部隊發的一點兒轉業費已快花光了。他聽說“紅革聯”是本市的左派組織,只希望運動結束後,能給解決工作問題。
“打過仗嗎?帶過兵嗎?”杜長海一點兒客套沒有,開門見山地提出兩個問題。張重的脾氣倒像個軍人,一點兒廢話沒有:“1962年中印邊境反擊戰,我指揮過一個營。”“咱們談談戰術問題怎麼樣?”杜長海試探道。“現在沒有敵我態勢圖,連紙上談兵都算不上。這樣好不好?借我輛腳踏車,我到雙方陣地附近轉轉,明天我做個沙盤,到時候再談。”杜長海故意說:“現在雖然沒有大的戰鬥,可前沿冷槍不斷,到處都是狙擊手,你去偵察可有危險呀。”張重淡淡一笑:“怕死還敢去當兵?再說,這充其量是場武鬥,算不上戰爭。”“都使用過什麼武器?最精通的武器是什麼?”“所有輕武器都玩過。最精通的大概是手槍吧。”社長海把手槍拍在桌上,說了句:“試試看。”張重倒也不客氣,他抓起手槍“譁”地頂上子彈,走到窗前向30米開外的電話線“叭!叭!”兩槍,電話線被打斷兩根搭了下來。杜長海倒吸一口涼氣,平心而論,他自己可沒這本事。
第二天,張重捧來一個精緻的沙盤,上面雙方的兵力佈防和火力點,臨時工事及敵我態勢都標明得很專業。張重問:“還需要我講解一下嗎?”杜長海笑了:“算啦,你不用講了,你現在是我的參謀長了,這個職務還算滿意吧?”張重倒是寵辱不驚,他面無表情地說:“幹什麼都行,服從分配嘛,只是別忘了將來給我安排個工作。”杜長海面臨著一個問題。經過幾次戰鬥,他手裡的彈藥消耗得差不多了。文攻武衛隊員們畢竟不是正規軍,他們缺乏戰場經驗,膽子小,往往沒看見人影便將子彈潑水般地掃過去,到頭來戰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