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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裡嗡嗡響,到後來天旋地轉,分不清棍子的輕重。一陣光景,身上的肉成了血棉花一樣,血滴不住掉下來,從架上解下來時,已經和死去一樣了。
康明理一旁看看,心裡火辣辣的,就象著了火,暗想道:可怎熬過去呀?“獨眼窩翻譯官又上來問他道:”你受得了這苦嗎?“康明理心想:”受不了也得受,反正落到你們手裡,由你們糟蹋吧!“獨眼窩翻譯官見康明理不說話,喝道:”賤皮子,不打不招!“立刻又上來兩個日本兵,把康明理的衣裳剝去,從門外端進一盆木炭火,上面放著一團燒紅的鐵絲,擱在康明理臉前,那熱氣燻人。康明理鎮靜地閉著眼睛,等待敵人的酷刑。獨眼窩翻譯官又問道:”說實話,你是不是共產黨?投降不投降?“康明理刷地把頭扭過去,看也不看他。
這時,燒紅的鐵絲,已放到康明理的背上,背上冒起一股青煙,肉皮子燒得“蓬吱蓬吱”的響。鐵絲由紅變黑,又放進火盆裡燒,燒紅再放到背上燙。康明理支不住,臉色灰白,眼裡一黑,無數金星亂冒,便昏倒過去。審訊室裡充滿了燒肉的惡臭味。
獨眼窩翻譯官用手捏住鼻子,走過去問康有富:“你投降不投降?”康有富早嚇得人事不省了,渾身癱成一堆,尿屎又拉下一褲襠。獨眼窩翻譯官連問了幾聲,康有富嘴裡只“我我……”了一氣,口吃的說不出心裡的話。翻譯官以為他也是堅決不講,就命令兩個日本兵扯住他的耳朵,臉上罩上白布,漏水管架在嘴上,把辣子水,一口緊一口地往下灌。不一會,康有富的肚子,便皮球似的鼓脹起來;敵人用槓子在他肚皮上一壓,灌進去的水,又全從口中倒流出來。反覆數次,康有富也死了似的,直挺挺躺在地上發喘。此時,天已三更時分,敵人看看拿這幾個民兵無法,便又把他們原舊拖回監牢木籠裡去。
這一夜,康明理幾個都是昏迷不省人事,約到四更時分,房外一陣“轟隆”的雷聲,把康明理驚醒來了。一看,房內漆黑,院外風聲、雨聲、雷聲響成一片。這聲音使康明理起了逃跑的念頭。他想:“這麼大的風雨,敵人一定不放哨,正好往出跑……”想著,把身子往起一翻,衣服沾住了傷口,那痛勁兒,就象有千條毒蛇在鑽在咬。他伸手摸摸身邊的武二娃,卻弄了滿手血糊糊,更使他難受得心如刀攪。霎時,老虎山被圍的情景,犧牲的民兵,康家寨的群眾,武得民、雷石柱……一切一切,全又都出現在眼前了。彷彿,他聽見老武在他耳邊上很嚴正地說:“死就死!為革命犧牲,為全村人犧牲,是最光榮的……”他忍不住了,用手支撐著坐起來;突然傷口一陣劇痛,身子一倒,正好壓在孟二楞身上。孟二楞仍在昏迷之中,把臂一甩叫道:“殺就殺,剮就剮,不投降!”康明理一聽,心裡又難受又佩服,自言自語地說:“為人民犧牲,我們死到一墶!”
他就這樣睜著眼睛,忍住傷痛一直坐到天亮。門上的鐵鎖,又“卡嚓”的響了,一陣皮鞋聲,進來四個日本兵,開啟籠門,把康明理、武二娃、孟二楞、康有富全都捆了,拖出牢門,穿宅過院,透過大街,來到村南一個廣場上。
康明理抬頭一看,天空烏鴉亂飛,腳下骷髏滿地,兩隊偽軍持槍站在兩旁,明晃晃的刺刀閃閃發光,有十幾個戴腳鏈的老百姓模樣的人,在場中挖埋人坑;稍一遲慢,日本兵的皮鞭,便“拍啦”“拍啦”地亂打。康明理尋思道:“過去聽說敵人活埋我們的幹部民兵,今天我們也是要被活埋了呀!”轉眼再向四處一看,突然使他吃一驚,原來左邊四十步遠處的一個大木樁上,早已捆著一個人,這人正是敵人包圍桃花莊時被俘去的農救會秘書,周圍四隻狼虎般的日本洋狗,在被捆的那人身邊趴著。遠遠聽見那人喊道:“全中國老百姓會替我報仇……”洋狗“嗚”的一聲四面撲上去,一陣狂吠撕咬。康明理正心如油煎。日本兵卻在後面狠狠推著,把他們四個推到場中。獨眼窩翻譯官上前問道:“投降了吧,只有最後一分鐘!”被拷打得遍體鱗傷的孟二楞,眼裡射著憤怒的光,看見翻譯官那副鬼象,怒火早又起來,真想上去一口生啃活吞了他,乘他上來問話,想伸手去打,但手被手銬箍得動彈不得,於是含了一口唾沫,“呸!”的一聲,向獨眼窩翻譯官臉上吐去,獨眼窩翻譯官沒有來及躲閃,早已滿臉口水。他惱羞成怒,大喝一聲:“活埋!”應聲,偽軍中早跑出四個人來,把孟二楞、武二娃拉到挖好的坑前;這邊也早有兩個日本兵,伸手從腰裡“簌”的一聲,抽出兩把明晃晃的砍刀,又把康明理、康有富壓倒在地。
第四十回 定巧計刑場救危急 破猜疑監牢談越獄
在這千鈞一髮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