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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表面上,好象霜打了的草似的,少精無神,整日鑽在家裡,門也不多出;實際上內心的仇恨,比以前更深了。
最近看見村裡民兵越鬧力量越大,爆炸運動也開展起來,這些事,真使他日夜焦愁,黑夜睡不著覺,白天吃不下飯,羊肉餃子糖月餅,也吃著不香不甜了。後來日本人又暗暗給他送來信,罵他不忠實。他看看信,心裡暗想:“我要是不加緊破壞民兵,日本人一敗,我再靠誰呢?我的租也吃不成了,我的賬也放不成了,我幾輩子當財主置下的地,窮人們一塊一塊就都拿走了!這……”他倒在太師椅上,半天動彈不得。
門外,康有富提著一隻水桶進來,臉色惱怒,眼睫毛溼溼的,是剛哭過的樣子。樺林霸一見很覺奇怪,便問道:“你怎麼啦?”康有富沒作聲把水倒進缸裡。樺林霸又問了一句,康有富仍沒說話,卻抽著肩膀哭開了。樺林霸不知其情,正想發一頓火,康有富哭聲哭氣地說:“好狗的張有義,專,專揀軟的欺侮哩!”樺林霸聽出是民兵當中出了事,心裡馬上一動,忙顯出幾分親熱的樣子,一聲不斷一聲地問:“怎啦,誰又欺侮你啦?你快給叔叔說一說,我早知道人家要欺侮你哩,看人家都是些什麼人嘛!唉!沒娘孩子實在可憐哩!”
康有富正一肚子氣,叫樺林霸這麼貓哭老鼠假慈悲了一番,便忍不住說道:“大叔,你聽我說:今日我在變工組裡耍笑的說了句:”這變工可沒意思,變的一個工,學埋地雷就得一個半!‘這一下張有義不讓啦,說:“我看你這人就很成問題,你給樺林霸攬工,別的沒學會,地主的話你倒學會啦!’我不讓他,我倆就打了一架,回來民兵們開會,又把我批評了一頓。你看,前一回打罷仗,因為一件日本大衣,和張有義鬧了一場,受了眾人的批評。
這一回又是和他鬧,又是眾人批評……“說著說著,便又眼淚簌簌地哭起來。
這時候,樺林霸心上,舒服得就象出門拾了個大元寶一樣,從太師椅上起來,走近康有富說:“孩子,你可鬥不過人家!人家那些人,都是狐狸精轉的,心眼可稠啦。人家是一夥夥,專欺侮你哩!這年頭,裝好人可不行,以後也得給他們硬些些。人常說:牆倒眾人推,鼓破亂人捶。人都是欺軟怕硬!有富,別哭啦,以後給他們硬些!”停了一會,樺林霸把光溜光腦門心摸了幾下,又說道:“實說吧,全村也只有叔叔我是你的個親人,你看你這麼大啦,連女人也沒娶過,民兵們誰管過你?他們就是會欺侮你,這事情我可給你操心哩!”正說著,小算盤從門外進來叫:“有富,今兒咱們吃糕,你快給推米麵去!”樺林霸說:“改日再鬧的吃吧,有富今日心上不好活!”小算盤道:“有什麼的不好活?僱下長工不用叫白掙工錢……”小算盤還要說下去,見樺林霸示了個眼色說:“你——”才轉身走了。
黑夜,樺林霸獨自坐在太師椅上,兩手摸著光溜光的腦門心,想著康有富今天這事,便打下破壞民兵的主意。他高興地自言自語說:“哈,先用美人計勾上一個就好辦了!”想著想著便想到大兒媳婦身上。
原來他和大兒媳婦就有一手,小算盤也知道,因此他最怕老婆。他想了一陣,打定主意,便悄悄溜到後院西窯裡。他大媳婦穿著一件水紅夾襖,正在燈下做針線,冷不防有人推門進來從背後抱住了。大媳婦起先吃了一驚,定眼一看是她公公,便順勢倒在他懷裡,一隻手抓住他的焦黃鬍子,一隻手摸著他的光溜光的腦門心,撒嬌撒痴地說:“老騷貨!老騷貨!”樺林霸抱的更緊了……
公公兒媳耍鬧了半天,聽見院裡有腳步聲,兩個人慌忙從門縫裡向外一瞧:月光下長工康有富挑著水進來。樺林霸對著兒媳耳朵,喁喁私語了幾句,慌忙出去。
第二天大清早,康有富正一個人在後院掃院,聽見大媳婦在西窯裡嬌聲嬌氣地尖叫道:“有富,我的爐灰滿了,火也生不著,你先來給我把爐灰掏一下。”康有富趕快放下掃帚,尋來鐵鏟筐子。走進西窯,見大媳婦在炕上還沒穿褲子,故意把一條白腿,露在水紅綢被子外邊。
康有富一邊掏灰一邊暗想:“這騷貨,男人幾年不在,大概是熬不住啦!”大媳婦也一邊慢騰騰地穿衣服一邊問道:“你們民兵上一回打了勝仗,人家都有勝利品,怎麼你沒?”
康有富見了女人,也能說幾句俏皮話,嘆了一口氣說:“唉,送飯罐打了耳朵啦,不能提啦!我撿住一身黃大衣,又叫張有義扯爛了,眾人還批評了我,真是老鼠鑽到風箱裡,兩頭受氣!”大媳婦說:“唉!他們這是齊心欺侮你哩嘛!”忽然又撩逗地說:“你看我沒打仗,可是得了日本人